八角亭里,坐着个身穿黒衣的男子,独坐在雨幕之中,仿佛一幅氤氲了的水墨画,只是那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不耐。

云重紫想,若是换个人在亭子里,她会有个好心情去应付,可却是那人,她早知道就不玩什么雨中漫步了。

她福了福身子,“五皇子安好,这雨着实太大,我还是先回去……”

话没说完,亭子里的慕君歌就打断她,“既然这么大的雨,何必急着回去,在这歇一歇,岂不是更好。”

云重紫无奈,也不好真的拂了他的面子,这大雨天里还能遇到这么个倒霉的人,怕是慕君歌是有意在这等着他的,若不是和他说几句,少不得以后还会找自己麻烦。

总归一句话,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前头皇后刚找自己说完话,这人就找上门来了,消息到挺灵通的。

云重紫只得让芍药在雨中稍等自己片刻,再三保证只说两句话,立马走人。

她冲芍药使眼色,那意思是说:你当我愿意和这倒霉孩子呆一块,说一句话都能折寿好几年呢。

芍药撇撇嘴,也没说什么,擎着伞把云重紫送到亭子里面,然后到了长廊边上躲雨去了,反正她又不傻,何苦在雨里淋着。

她呆得这处离着云重紫也不远,两人说什么话,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芍药抖了抖雨伞上的水,就听到亭子里的一男一女互相见完礼,说起话来。

如今的慕君歌和初见时早就不同,那个胆怯木讷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雄鹰,只等着有朝一日能振翅高飞。

眼前霸气外露的男子,才是真正的慕君歌,他穿着黑底玄纹,头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束起,浑身散发着凌厉薄凉的气质,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好在云重紫早就知道他是如此,也没什么可惧怕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

慕君歌正左右手博弈,先左手落下一子,问:“知道为什么我把你弄到宫里来吗?”

像是早就知道慕君歌有此一问,云重紫不加思索地回答:“不知道。”

云重紫故作不知,又本分地说道:“既然皇上身子略有不适,让我进宫来伺候,三娘身为医者,自当做好分内之事即可。至于其他的什么事,三娘愚钝,也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有雄才伟略的男子在,五皇子实在不必客气来询问无才的三娘。”

慕君歌的右手拿起一子,顿住,哈哈大笑起来,“三娘子,你实在太轻看了自己。”

他把手中的棋子扔进盒子里,“反正雨大,不如你我之间对弈一局如何?”

云重紫透过雨帘看向芍药,虽然瞧不见她的表情,但她却能察觉出芍药的不耐,轻轻抿了抿嘴,说:“我不会。”

“呵呵。”慕君歌冷笑,“三娘子何必藏拙呢,你的棋艺可是金国圣武皇帝亲自叫出来的,当本皇子不知道吗?”

慕君歌沉默地看了阵低眉顺眼的云重紫,冷冷道:“不如这样,若是你赢了我,本皇子就答应你一件事,如何?对弈总要博个彩头。”

云重紫坚决不妥协,叹了口气,“可是我输了,实在不敢夸下海口替五皇子办事。”

“瞧你那小气的样子,你就是输了,我也不讨你彩头,我还让你五个子,如何?”

慕君歌都这么说了,云重紫实在想不出理由拒绝,抿了抿嘴后,再次妥协,“行吧,反正我也不吃亏。”

慕君歌笑看着云重紫,两人你一子我一子,互不相让,他一心想赢,但又不急着去赢,只是觉得云重紫这个女子有些意思,想多多逗弄她。

这种心思有点诡异,这种逗弄不是男女之间的调戏,而是真正强者和强者的对弈,只不过是用计让把这个人玩弄在鼓掌之间,看着她不停地折腾只想逃出自己的手掌心,却始终无法得偿所愿,那种感受令人很愉悦。

这是上位者普遍的心思,只有高高在上的人从不在乎对方的感受,想去玩弄旁人的命运。

慕君歌觉得自己一直活得很小心翼翼,从没有故意过分地显山露水,只想按部就班地去布局,然后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是有人就一眼看出来了。

云重紫这个女子身上有许多令他好奇的地方,慕君歌只是好奇,她如何做到能看穿自己的心思,没有一点地方像个大家闺秀,怎么还令那么多人痴迷。

后来他发现,这种好奇光停在想法是不对的,然后就想方设法把她卷入自己周遭的漩涡里,才能让他感到一丝平衡,总不能让他一直奇怪,她却总是置身事外。

慕君歌走神的时候,云重紫算是看出慕君歌下棋的意图了,明明能很快速战速决的棋局,他总是走一步又留一手,不斩尽杀绝,根本是想逗弄着玩,想把战局的时间拖长。

云重紫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敷衍着,透过雨帘,懒懒道:“芍药,我看下完这局还早着呢,你快别等着了,先回去吧。你若是病了,谁来照顾我。”

她的声音微扬,不远处的芍药听得一清二楚。

芍药不耐地跺了跺脚,冷得直打抖,“郡主担心我的身子,那还不快点结束,也好回去喝点姜汤暖暖。”

云重紫应了声:“好嘞。”

然后,捻起一子,落在棋局险峰处,慕君歌看到那子,方要笑她,可是右手抬到半空中,停了半晌却没落下,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看来是我输了。”

云重紫已经站起来,也不客气,直接提要求:“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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