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古华斋,内务府的人安排好一切,按郡主的品阶配了宫婢,当天云重紫也没闲着,直接就去给皇上请了平安脉。 [

所有的事情都还算正常,皇上也没多说什么,只赐了晚膳,云重紫谢恩后就一直呆在屋里一直没出过门。

第二日,云重紫请完平安脉后,就去了太医署报道。

陈院使向云重紫行礼,“给德容郡主请安。”

“陈院使快请起,如今我可是您的直属,我应该向您行礼。”

云重紫侧身让开陈院使的礼,虚抬了手,“陈大人,我们都是熟人了,您这么客气,倒让我不太习惯。”

院使其人,姓陈,字启阳,在没来永康之前,云重紫就见过他,当时他还是院判,秩从五品,到了京城,云重紫和陈启阳也有过几次接触,她知道他和关安哲的关系匪浅,但谁也没戳穿他的身份。

谁知一年不见,钱院使请辞归隐,陈启阳升官,接替了他的位置。

其实自从开了医馆,云重紫也少不得要和太医署的人打交道,也不是没机会见到陈启阳,只是她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也省得想起些什么人来。

如今熟人相见在这种场面下,气氛有些微妙,陈启明和云重紫没见过几面,但彼此的性子倒也算清楚,假惺惺地反倒让人觉得怪怪的。

陈启明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抿了抿唇,把翘起的嘴角压了下去。

两个人一阵沉默良久,还是云重紫先打破尴尬,像是老熟人一般问道:“这次进来太医署的女医官有几个?”

“除了郡主外,还有威信候府的云裳姑娘,还有三位世家千金。”

“哦。”云重紫点点头,端起手边的茶杯,若有所思地想了会,“陈院使是怎么安排的?”

陈启明压抑地抬了抬头,笑道:“皇上已经交代过,女医官都由郡主分配其责。郡主虽为院判,但独掌女医官事宜。”

“怎么之前没人和我说?”云重紫奇怪。

陈启明轻咳一声,“本想着去给郡主请安时说,到不想郡主先来了。”

云重紫狐疑地看了陈启明两眼,心里明白他应该不会拿圣意说谎,于是开门见山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担心逾越了,我想着几个女医士刚入仕,又资质尚浅,虽说这些女医官多在后宫走动,但后宫嫔妃多为贵人,若稍有差池,难免会怪罪下来。她们都是世家女子,身系家族使命,若是被无故按了什么罪名,倒是罪过了。”

“郡主考虑的周详。”陈启明不动声色地点头,又问:“不知郡主有何安排?”

“初入太医署的医士都怎么安排的?”

陈启明道:“从抓药开始,放在下面历练。”

“唔……”云重紫皱眉沉吟片刻,“她们身为女子,行事还是要有所顾忌,历练的话应当与其他人区分,她们暂时无法给妃嫔诊断,但这后宫应该还有其他人不是?”

“郡主说的是。”陈启明敛眉点头。

话已至此,陈启明已经明白了云重紫话中的含义,后宫中不只妃嫔,还有宫女和太监呢。

其实云重紫顾虑的不错,万一这些新来的女医士冲撞了哪个妃嫔,上面怪罪下来,还不是要落在他头上,这些世家女子看似来当女医官的,谁知道她们心里没有个小九九。

云重紫笑道:“我虽入了皇族宗牒,但毕竟也和威信候府的四姑娘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我若明着照拂她,难免遭人非议,所以我想着不如让她多历练历练,将来她有好作为,旁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陈启明抽了抽嘴角,想整治云家四姑娘何必绕那么大的弯,云重紫就是直说她把云裳踩在脚底下一辈子不翻身,他也不会拦着她。

玩阴的还说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和金国那个人一模一样。

云重紫见陈启明不说话,也不再与他多说客套话,起身告辞。

“那这事就麻烦陈院使去安排了。”

陈启明暗恨云重紫玩阴的,却让自己背黑锅,就在她一只脚跨出门槛的时候,想着自己给她做事,不能一点好处捞不到,怎么的也要恶心恶心他。

于是,陈启明突然道:“关王爷,哦不……如今已经是金国圣上让我向姑娘问好。”

不过是轻轻的一句问安,还真是恶心到云重紫了,让她一只脚跨在门外,一只脚在屋里,不进不退,心里很不是滋味。

云重紫撇了撇嘴,“我都这把岁数了,什么姑娘不姑娘的,永康城里不知道多少人骂我有病才嫁不出去,我还想着干脆就束发当姑子去算了,省得不相干的人惦记。”

她垂着头想了想,还是决定收回脚,让守在门外的芍药看着,往回走了几步,眯着眼看了阵陈启明,沉声道:“难为你对你家主子的一片忠心,只是在宫里还是注意些为好。”

“郡主是说?”陈启明不解。

云重紫的声音更沉了几分,“你难道就没想过,皇上为什么突然让我进宫诊脉?”

陈启明一愣,随即听到云重紫道:“他已经不信任你了。看在你主子的份上,我只劝你一句,给自己谋条后路,留着条命回去看你们主子,不要瞎折腾。”

云重紫这么一说,陈启明立即明白过来,冷汗从后背缓缓滑下,恭敬地向她行礼,“微臣省得,谢郡主提点。”

“你是聪明人,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云重紫不耐地摆摆手,“有些事做得不要太明显,那几个女医士就看陈院使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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