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公岩,坐落于秭归东部长江北岸,山势险峻,一峰突出状如雄鸡之首,故名。
程咨大军在山林中休整一夜,大早,山林中全部是雾气,远处山峰皆被大雾覆盖,只隐约能见到一些山尖。
大军行走了个把小时,大雾渐渐散去,便见到不远处鸡公岩突兀而起,象一支巨大的雄鸡昂首挺立于山雾之中。
程咨叫来二营的罗绥等营长道:“罗绥,你领你的二营三千人往东,绕过九丈岩。一营往西,抄小路至鸡公岩脚,我本部引军等你们信号,信号起,我便会围杀上来。记住,敌军都是我们原本的兄弟,尽量少做杀伤,他们也只是跟着寇封那贼子误入歧途、身不由已而已,但寇封一定得抓住,要活的,残了不要紧,最重要有口气。”
“是!”二营和一营领命去了,程咨命中军暂停前进,等两边就位。
寇封最近常常感叹,自己命运真是悲催。
原本团长做得好好的,真正团长只领三个营加一个亲卫营,共四个营一万二千人,自己领三万人镇守秭归,只要不出错,几年之后,便是司令的位置,坐镇一方了。
当时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听了舅父意见,投奔刘备。
现在可好,刘备许诺之事,一件没有实现,什么拜将封侯,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整个赵云秭归兵马才三万人,寇封自己就只领原本的六千五百投降过来的余部,镇守这鸟不拉屎之地,连个团长都不如了。
更可恶的是,半年下来,自己这手下,也陆续逃走了一些,原本的六千五百人,竟然逃走了一千余。
这些人宁愿忍饥挨饿,也要逃离队伍,返回辰河区去。
其实寇封也想,但别人可以,他却不能。
他哪里还有那个脸。
在辰河区那种自由环境下生活惯了,哪里受得了蜀中这种到处都是等级森严,士族眼高于顶,看不起人的生活环境。
别说是士兵们,就是寇封自己,都觉得与这些腐儒生活在一个圈子,****勾心斗角,极其不自在。
如此,寇封一颗进取之心慢慢变得散漫起来。
不过公子留下的那些训练计划,他却还是照单完成,堕落归堕落,人还要生活。
在辰河区时不知道,到了蜀中,寇封觉得,自己这支队伍,真称得上是精英,单兵能力,一个顶三个。
在大雾中晨练,也是一件极其舒爽之事,寇封正领着自己仅剩的四百多亲卫营晨跑。
忽然,前方变得嘈杂起来,竟然有人在开始骂着脏话,接着是惨嚎。
但寇封看不到,他只看到无尽的灰雾。
“坏了!敌袭!这么早!”寇封练就出了无与伦比的反应。
“跟我来,鸣集结鼓!”
寇封领亲卫营飞奔回营帐,却发现无数弩箭飞射,自己的兵马虽然配置火药枪枪,但在肉搏之中,并未有任何优势。
没办法,火药枪枪要填充弹药,这么早,谁的枪管中有一管弹药留了一个通宵的。
更有甚者,许多士兵听到熟悉的投降不杀四字,想都没想,便跪地投降了。
他们太了解辰河商会了,投降的待遇也一样的很好啊,他们巴不得回去。
寇封好不容易找到匹好马,回头却发现,自己的亲卫营,竟然也只剩下了一百多人。
寇封疯了。
这些养不熟的白眼狼。
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只得领了一百多人,取了披挂,往北面山岭中急急窜出。
走了三四里,见没有人追来,寇封算是松了口气。
能活着回到蜀中,也算不错,还有机会。
可惜寇封想多了,程咨早有安排。
寇封刚歇口气,准备入山,却从山中冲出不知道多少人马,将一百多人团团围住。
寇封见对面马上是程咨,大喝道:“程咨,想当初我待你也算不薄,放条生路如何?”
程咨笑道:“公子待你更是深厚,你想都没想,便杀了几位营长降了,还害死了这么多兄弟,我岂可能不抓你回军事法庭审判?你是乖乖缴械,还是挣扎一下,我给你射个残废?”
寇封被程咨吓到了,军事法庭审判的话,以他的大罪,那是必死。
“哼,有本事你与我先大战一场,若你胜,我便缴械投降!”寇封大喝。
“哈哈哈哈!寇封!寇团长!我被你逗乐了,我这里有一个营三千兵马,你就百来号人,我还需要跟你大战一场?传令!射击!”
程咨猛然下令,无数弩箭飞射而来,百来号人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寇封就是不死,他死不了。
程咨早有令,留他性命,押回去审判,明正典刑。
是以寇封大腿上插了五六支弩箭,马也早被射死,但就是本人不死。
程咨不费吹灰之力,拿下程咨兵马,降者五千余,只死了几百人。
这几百人也是愚蠢,娘家人来攻,竟然还反抗,绝对是扎扎实实的封建余孽。
程咨命一营三千人,送俘虏北还。奇异的一幕出现了,俘虏和押送的士兵之间,虽然隔着绳索,但许多竟然有说有笑,勾肩搭背。
这绝对史无前例。
程咨看了大为感动,他们怕是早盼着回家了。
连寇封自己都摇头默然,心中暗想,这是自己造的孽啊。寇封毕竟受过几年学校教育,虽未上得大学,但感受过氛围。
却说程咨送走俘虏,只剩下了一万二千人。这一万二千人,却还有杨锡交待的任务没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