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薇小说>言情总裁>娇术>第七百四十六章 针锋
话说完,冲着后头又叫道:“吴二叔,你还躲着作甚!当日你多得李家看顾,而今竟是不如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成!”

人群中躁动一阵,人人左右互看。

过了片刻,一名老者慢慢走了出来,面上表情颇为复杂,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道:“时日太久,小人当日亲眼得见之时,那李家娘子已是断气,自然不曾见得临终前景况,只是她死时双手握拳,眼皮翻白,乃是睁眼大鼓而亡,却是不错。”

一时场中已是站了六七个人,任大娘与那两个妇人站在一处,李程韦站在一旁,陈管事半侧身偏向李程韦,与陈训琛站得甚近,另有里正虽是单独站在一处,却是靠向李程韦这一头。

众人分群而立。

顾延章看向李程韦,问道:“李氏临终时情状,可与方才那妇人所言相符?”

李程韦待要说不,面前证人言之灼灼,场中数十双眼睛看着他,哪里还好胡乱强辩,只好道:“母亲临终前,小人确实陪在身旁。”

顾延章问道:“她是什么时辰过世的?”

李程韦顿了顿,踌躇了一回,终于还是道:“好似是午时左近,事隔太久,小人实在也记不太清……”

顾延章问道:“可是午时二刻?”

李程韦手一抖,蓦地抬起头,一时竟是顾不得掩饰,直直看着顾延章。

顾延章道:“是也不是?”

李程韦一颗心狂跳。

他多年经商,遇过的大风大浪数不胜数,经历这半日的审案,哪里还看不出来面前这一位副使乃是有备而来。如果说他开始时还抱有幻想,以为对方会看在自家与其妻家族旧情帮一帮的话,此时已是再无半点侥幸之心。

李程韦现下只怕一桩事,那便是这顾副使究竟知道多少,手中到底又握着什么证据,自家应当交代多少,又当如何交代。

刹那之间,他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等到开口,终于还是道:“好似正是……”

顾延章又问道:“你可记得当日李氏临死之时,她是什么动作,你是什么动作?”

李程韦道:“家母当是躺在床上……小人……小人已是不记得自家动作……”

顾延章转头问那任三娘并两名妇人道:“你三人可还记得进门之时,他们母子二人动作?”

听得这一问,三人俱是有些吃惊。

任大娘只想了一想,已是胸有成竹地道:“老身记得!”

另两名妇人迟疑了几息,也跟着应是。

顾延章便将三人远远分开,叫下头差役各搬了三张小几子,另有纸笔并滴了墨汁的砚台放在三人面前,因怕三人之中有人不识字,便道:“既是记得,便将当日两人情状画在纸上。”

三人应了是,各自抓着笔开始画起来。

片刻之后,等到三人将笔放下,又沾着红泥在纸上画了押。

那三张画纸俱被收得上去。

顾延章将三份画纸对了一回,抬头对李程韦道:“当日你坐在床榻边上,一手扶着你娘的肩,一手托着她的头,是也不是?”

李程韦讪讪道:“小人当时心急不已,满脑子尽是家母病情,实在不太记得其余细节……”

顾延章道:“那旁人记得的情状,你可有异议?”

李程韦欲要说有,自家方才已是说了不记得,可若要说没有,却又晓得其中要糟,一时之间,生出满心纠结。

任大娘已是又道:“除却老身三人,屋中其时另有两个伺候的丫头同着一起进门,她们当也记得清楚,那时见得李大娘子情形不妙,那两个丫头已是奔上前去,欲要将人从那李程韦手中接过,只是被他拦了。”

下头差役已是将任大娘所有供词一一记下,又把供状拿上,给她画押。

李程韦满头是汗,衣襟处、背上、腰上的衣衫都已是被汗水晕湿了一大圈,他顾不得失仪,忍不住自袖中掏出一方汗巾子,侧过身子,在头上草草擦了两下。

正擦着汗,忽听一旁“砰”的一声响,原是李氏的坟已经被掘开,官差们将那一个棺椁自墓中抬了出来。

李程韦并一干人等被叫得过去,确认过棺木不曾被人中途打开,封钉依旧完整之后,复又被撵到一旁,等到封钉被一一取出之后,只听“咿呀”一下令人牙酸的声音发出,李氏的封棺盖终于被除了下来。

苏四等几个仵作复又围了上去。

这一回,只过了不到盏茶功夫,一名仵作便一路小跑着过来,对着田、顾二人禀道:“两位官人,查实死者李氏脑后有一长针自风府穴左近插入,近两寸深,那针头直入脑髓,李氏并非正常病故,而是长针入脑而死。”

李程韦手中本来捏着帕子,听得那仵作说话,不知是手抖,还是心抖,一瞬间那帕子没有抓稳,登时掉到了地上。

他来不及去管帕子,连忙抬头叫道:“官人!官人!小人请查当日在屋中婢女,再查那许多婢女中是否同那日在小人娘子房中婢女有相交的!小人家中几代经商,少不得与不少人有利益纷争,怕是有人盯着小人一家……”

他还要再辩,下头立着的人当中已是人人起哄,有人叫道:“小杂种!你当我们都是傻的不成!”

又有人叫道:“还相交呢!你娘死了,她身边人你半个也没有留,不是打发得远远的,便是将人给放走,你若是心中没有鬼,怎的还会怕夜半敲门声!”

有人跟道:“李家做的忠厚买卖,从来与人分利,谁人会与他家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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