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完了冰坝,风倚鸾又同楫离等三人回到河面正中,继续加固冻结河面,最终,将上游和下游两道冰坝之间,五百多丈的河面完全冻得结结实实,即便放一头巨兽踩在上面,冰面也不会开裂塌陷。
这时,元将军回到大营中,派了五千人去割些枯枝野草来,用枯草铺在冰面上,能避免人马滑倒。
端墟说:“待列阵迎敌之后,我与楫离兄便分守在上游与下游两端,元将军若不敌对方,我们也还有后招,等我们这边的五万人马基本全都撤回来时,楫离兄便可以与我在冰面两头同时使出化冰术法,让悍殇国的兵卒们大半都掉到河里去,能淹死多少算多少。”
风倚鸾说:“端墟大叔你可真够狠,还是尽量不要伤害白身士卒的性命为好,都是爹妈生父母养的,出来远征一回混口饭服个徭役也不容易啊,当然了,最好根本不需要你们两人出手,最好能让我一战斩下那寇重五的脑袋,这是百里师父交待我的,我一定会尽力而为!嘻嘻~~。”
说着,她举目看向前方,冰冻的河面与沉寂的悍殇大营黑蒙蒙的轮廓尽收眼底,一眼望去,月色与星光洒在融吟河的冰面上,泛出清冷的光。
而此时,寇重五正睡得沉,他只在大营外布设了最基础最简单的防御结界,根本没有想到,风倚鸾和元锐立会在他睡熟的时候,已经忙活了大半夜,做好了全方位的进攻准备。
三人驻足在河边,静静等待着。
元将军已经在大营中,开始悄悄地点起兵卒,排兵布阵。
终于,天色微亮,清晨的第一缕晨曦穿透了河岸两边的雾气,照射在上游厚厚的冰墙水坝上,将冰墙照得通透。
端墟已经从低空轻身飞至上游,他看了看浇筑在河岸边上,朝向悍殇大营的独立冰坝,或者说是一个巨大的蓄水冰池——有一半河水被引入其中,已经蓄积到了足够多的水量;他使出了化冰术法,并又按连挥出几道蓝绿色的火团,将冰坝彻底击毁。
霎时之间,如银瓶乍破,如波涛汹涌澎湃,积攒了一个多时辰的河水,轰然倾泻而出,奔腾咆哮翻滚着直冲向悍殇大营。
悍殇大营中的二十万人还都没有睡醒,宿醉的宿醉,做梦的做梦,按照从前一直以来多少年的惯例,出来打仗入侵玥阖简直和吃喝游玩出国观景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悍殇军从上到下都惫懒松懈,压根没有想过要防备。
于是二十万人在沉睡之中,而且是恰在平明时分、睡意正浓、最难醒来之际,先后被突如其来的汹涌洪流,卷入到了刺骨的寒冷之中。
水中夹杂着春夜寒意、还裹着不合时宜的冰冷寒气,很多人都是从梦中被惊醒,一个激灵,从头冷到脚,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待茫然挣扎时,又先被水浪大口猛灌了几口冰水,一时间寒意直入胸腹,渗牙入骨,从里到外,都彻底冻了个透心凉。
这等滋味,经历过的人,大概一生都不会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楫离和端墟看到天色已亮,都已换上了普通小士卒的衣服,装做守卫,一东一西守在五百丈冰面的两头,不再轻易露面。
风倚鸾则骑着她的葫芦,飞在空中高处,欢天喜地的看着悍殇二十万人一片鬼哭狼嚎的盛景。
元将军也御剑飞至她身边,两人并排悬停在空中,幸灾乐祸地看对岸大营直乐。
只见大半个悍殇大营内都像过了灾一般狼藉不堪,虽然水势不猛,没有冲死几个人,但无数营帐被冲垮,满地都是散乱的衣服盔甲和长枪短刀,还有无数人在水坑里挣扎扑腾着:
“我的衣服!我的裤子!”
“救命,我水性不好啊!”
中军大帐亦被摧毁,寇重五也赤着半身,头发湿淋淋地站在倒塌的大帐旁边,四顾茫然。
他手下那些有修为在身的大小将领们,也都陆续从水中以及帐篷中挣脱出来,所有人都衣甲不整,十分狼狈,还有人袒露着上半身,低头到处找衣服。
风倚鸾和元锐立在空中已经笑到前仰后合,风倚鸾觉得十分可乐,元锐立则觉得痛快解气,大笑道:“真乃大快人心,爽快,太爽快了!”
风倚笑着说:“这才只是开胃小菜,只是给他们醒了个神,今天的正式战斗还没开始呢,元将军就已经乐成了这个样子,如果寇重五死了,你不得乐成一朵花?”
元将军立即说:“是末将失态了,这些年压抑的太久啊,难免觉得长出了一口恶气。”
风倚鸾莞尔展颜道:“等着,此番定会让你时常有惊喜,既然要打,就得痛痛快愉快的打一场!”
她又说:“如果能在空中发一道剑气,把寇重五就这样直接扎死,就更好了,可惜距离太远,我也一时破不开他的防御……”
元锐立说:“公主莫急,还得设法引他出阵接战才行。”
这时,她看到在中军大帐不远处,一个营帐中逃出了十几位浑身湿透的乐伎,其中似乎就有舞掌柜。
寇重五以及他手下的将领们,都已经开始各施术法,把自己全身弄干,再救起身边的士卒们,还有几位将领已经开始施术退水,带着人清理整个大营,并顺手加固防御阵法。
舞茵痕也很快被救起,她和几位姐妹们抱着琴,聚缩在一起,哆哆嗦嗦地,只管卖力地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望而生怜。
:舞姐姐,实在对不住,让你们也受冻了……对不住啊。
……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