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将近,三哥也不再埋头苦读了,反而轻松起来,四处走动。闻昭看着也为他高兴,这样的状态正是最好的。

闻昭记得前世三哥便不及二哥心思活泛,会想主意,但三哥读起书来比谁都认真,比二哥多费了些心思,会试时候的年纪也比二哥大一岁,成绩自然比二哥好些。

虽然这一世闻昭比前世黏三哥些,占了三哥不少时间,但闻昭有信心,三哥这世也一定能得个一甲第三回来!

比起三哥,二哥那边的事就听着有些闹心了。这日众人在寿延堂向老夫人请安,大伯提起二哥的婚事,二哥皱眉冷道,“爹不要在祖母面前说这些了。”

大伯怒道,“你这年纪了本就该考虑婚事了,就是你祖母也在操心这事,难道真如外界所说,你喜爱男子不成?!”

其余人听了都大惊失色,恨不得自己现在不在这里似的。

这类断袖传闻轻易传不到他们耳里,也就大伯人脉广,听的消息也多,某日竟然听说自己儿子与同僚到酒楼吃饭,同僚点了个姑娘唱小曲儿,最后自己儿子竟然一脚把那姑娘踹到地上,半点容忍不得似的。且平日里也没见闻钰有上心的姑娘,就是通房丫头这样的都不曾有,老夫人做主送的他也撂到一边当作一个寻常丫鬟。

再联想到自己儿子与友人相处得那般密切……就是那跟他不在一个部里的陆侍郎府里他都去了好几次!

老夫人冲大伯斥道,“老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就是真断袖也不能拿到一大家子面前来说,这老大真是跟他爹一样的炮仗性子!

闻钰又气又窘,脸色通红,当下冲大伯吼道,“爹你怎么不先把大哥的婚事办了?只顾盯着我!”

大伯仿佛也后知后觉自己言语失当,叹了口气,声音低下来,“你大哥常年在西北,不好说亲事,等他回来再说。”

闻昭听到这里眨了眨眼,她可是知道她大哥娶了个不得了的姑娘呢。

不过也不怪大伯心急,他统共只有三个孩子,一个个都养这么大了,他却连一个孙儿辈的都没的抱。

再看过去的时候却见二哥垂着眼眸没有出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几日就是几家的夫人相约去西山道观为家中赴试的后辈祈福的日子,秦氏自然要去,且还同大伯母三叔母一道去。大伯母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三哥能金榜题名,晏氏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说起来母亲会邀请晏氏一道去,大抵也是为了防止外边的人说国公府妯娌不和吧。

闻昭看着一同去的二哥,心下有些感慨,二哥这段时日烦恼那件事仿佛都瘦了些似的,说话时也少了些往日fēng_liú恣肆的模样,所以这一到休沐日就被大伯母硬拉出来透透气。

大伯母也是想抱孙子的,可是却不忍心逼迫儿子,再怎么说,孙子也不比儿子重要啊,儿子才是她嫡亲嫡亲的,是她怀胎十月一朝分娩掉下来的心头肉。

就是想抱孙子也多半是怀念当年儿子在她怀里嘤嘤啼哭,全然依赖的模样。

西山道观是贵妇人常来的地方,建在西山的半山腰上,香火充足,建得自然也就气派些,门墙上都刷了朱红色的漆,道观的牌匾还是先帝御笔,正门前还修了九十九级石阶,巍峨肃穆。据传这道观里曾出了两位已然飞升仙界的仙人,观里还有那两个仙人的玉像。

闻昭跟着母亲拾级而上,走进正门,在前院里看见了振北侯夫人,承恩伯夫人,威远侯世子夫人,卫国公世子夫人等好些人家。不管平时合不合得来,此时都是寒暄了一阵,再互相夸一夸对方府里的公子,才施施然往里边走去。

闻昭诚心诚意地为三哥求了一个福袋,秦氏更是捐了一大笔香火钱。因为午时要留在观里用膳,大家伙也不急着回去,便在西山道观里四处逛逛了。

道观后院有一处姻缘树,上面系满了有情人的红丝带,在正月里光秃秃的枝丫上也别有一番味道。小姑娘猎奇,闻昙听了便要拉着闻昭去,闻昭有些无奈,却拧不过她。

闻昭不信在这上边系一条红丝带便可以长相厮守,因此兴趣并不大。

此时姻缘树那里一对年轻夫妻诚心求了红丝带,然后那夫人娇笑道,“我不管,阿郎你要把它挂到最顶上!”

那年轻男子笑得憨厚,身手却灵活得紧,几下爬上树,有些滑稽地两腿夹着树干,两只手系丝带。然后滑下来一副讨赏的表情。

闻昭纵是不信这些,见这一幕也有些触动。

闻昙想系个丝带玩玩,那管丝带的道童却不给,闻昙当下跟他讨价还价起来,闻昭看着好笑。

那容许走进来时见到的就是那个心心念念的姑娘在飘满红丝带的姻缘树下笑得眉目舒展,一派惬意的模样,他的心再次“砰砰砰”起来。

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上前同闻昭打招呼。

闻昭见了他先是愣了愣,又忍不住轻轻蹙了眉。本以为容家表哥只是喜好颜色些,没想到这么多天还记挂着。

“表妹可是为了三表哥而来?”

闻昭点了点头,问他,“正是,容表哥呢?”

容许笑道,“我的大哥也要下场,便随母亲一道为他祈福。”闻昭意思意思地说了句吉祥话祝愿容大表哥高中,随后仿佛无话可说,闻昭觉得有些尴尬,便想拉着闻昙告辞。

容许却没话找话地说了几句,看她想离开又有些着急,随后仿佛下定决心似的,脸色涨红地支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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