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国梓辛才会如此不忿,这个子奇先生如此所说显然是看不起宋涛。宋涛也是面色铁青,不过他心知自己不过一籍籍无名之辈,而这个子奇先生已连灭三国,自视甚高也是理所应当。不只是被人在口头上如此羞辱,若还不应战的话,不仅自己心中恶气难忍,也会徒令众人耻笑,当下便冷冷答道:“既然先生愿意赐教,在下自然亦是欣喜不已。至于让子搏杀,一战若败,再让不迟。”

国梓辛回头望向大堂执事,大声开口道:“请安置大盘。”

那执事这才反应过来,兴奋的应了一声,回身向棋童道:“伺候大盘,棋室摆案。”

“二位请吧。”然后领着宋涛和那位子奇先生转向走向厅后月门往棋室走去。

两人甫一坐定,侍女便捧上美酒给二人斟起。宋涛与子奇同时举爵相向,一饮而尽。也就在这片刻之间,大盘于棋枰均已安置妥当,那执事肃然站于长案三尺处,大堂中的士子们也围拢在大盘下啧啧感叹今日的奇遇。

棋童捧来铜鼎请二人定名,子奇摸出一个“魏国”,厅中顿时哗然喝彩。宋涛先是一怔,又是淡淡的一笑,随意一摸,却是出来一个“秦国”。

“秦为弱国,你请吧。”那子奇只瞥了一眼宋涛手中铜板上的字,便将装有白子的棋盅放到宋涛手边,淡淡的开口道。他之所以如此高调,个中缘由并不难以揣测。子奇自幼便从良师学棋,本身亦是天赋极高,十数年便有小成,而在今日与许老对弈之前,鲜有败绩,况且今日之局,自己全盘皆优,只是漏看了黑棋一杀招而已,算不得技不如人,如此败北,他心中自然是不甘,早有一股恶气在胸口涌动,只不过顾及脸面而没有发作而已。没想到大堂里突然冒出了个宋涛,这人不过一介布衣寒士,不仅直斥盘中不足之处,居然还不知天高地厚妄想挑战那赢了自己许老,这是将他子奇置之何处。在他心中,既然有如此不知死活的小子,若是自己漂亮的击败了他,刚才因为输棋而丢掉的面子,也能在众人面前找回来,否则以后只怕连洞香春的门槛也没脸再踏进了。所以他才如此积极的替许老应战,说到了底也不过只是为了自己的脸面而已。

“人言弱秦,安知不会在我手中变为强秦?”宋涛两只轻拈起一粒白子,嘴里喃喃自语,也不谦让,一枚白子“啪”的打到中央天元之上!

大堂执事高声报道:“秦国占天元——!”围观者一片哗然,竟一齐聚拢到棋枰四周。

金角、银边、草包腹。子奇自然亦是知晓,眼见宋涛起手不占边角,却径直点在中央天元之位,不禁心中暗自蔑笑,眼底不屑之意更盛,拾起一粒黑子点在右边三路。

双方各自运子如飞,未几多时,大盘上已经下了数十手,大堂众人凝视棋盘,这才发现黑棋边角尽占,实地大大的领先,而白棋手手高位,到头来不过只是在外围构建了几道白色的外势,所有子力皆是软绵绵的浮在空中,不说大堂中的众人,即便是换个初学者来看,也知此时黑棋已然是大优之势。

大堂中的魏人们,皆是弹冠相庆,面露喜色。而唯有国梓辛脸色焦急,却又是无可奈何。

盘面再落下一粒黑子,子奇嘴角终究忍不住开始上扬,在他心中,自己盘面至少已然领先十数子,胜利不过只是时间问题。对手棋艺之低,他也着实没有想到,行棋之余,他忍不住抬起头,想要看看宋涛此时脸上的表情,只怕也煞是好看吧。

未想,他这一抬头,嘴角的笑容却微微一滞。坐在对首的宋涛一脸惬意,根本看不到丝毫焦急之色,甚至眼底还是不时露出几缕精光,看得出此人很是惬意和轻松。

“白棋,右下角三三位——!”

不过他并没有多想的时间,大堂执事高声报道了宋涛弈出的下一手棋,未曾想一粒白子居然是打入了茫茫黑腹之中。

子奇见他行棋如此大胆,心头冷笑一声,随手一粒黑子靠在那点在三三之位的黑子边上,宋涛也不急,顺势长出,黑棋扳,白棋小尖,黑棋打吃,白棋再粘回。

子奇想也不想,就要长出,准备将打入的白子一举尽数歼掉。黑子将要落下之时,宋涛却抿了一口赵酒,幽幽开了口:“先生可要想清了!”

“嘶!”子奇闻言,手里的棋子几欲落下,却不自觉的依言睁大了眼睛将角里的形式再仔细看了个通透,这一看之下他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原来打入黑角的几颗白子却是倚靠着边角就地成活了,若是自己要强行进行围杀,角内竟是形成一个大愚形,整只右下角的大龙反而围不住两眼来!

子奇傻了眼,未曾想到这个宋涛居然在自己本以为已经成空了的地方出了棋,白白让自己损失了一个角,自己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再补一手棋,让角内形成双活。虽然大龙暂时无忧,全盘的形势却被白棋追回了不少。

“白棋,左上角三三位——!”

子奇不禁目瞪口呆,看到另一个原本空旷的黑角里多出的一粒白子,不安之意骤然升起,无意识的在心中反问:难道他在这里又有何文章不成?

思忖良久,右手里的棋子久久不敢落下,宋涛也不催促,只是微笑着看着棋盘,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当大堂中的众人都等得不耐烦的时候,黑棋的下一步终于传来,不过让所有人都惊讶不已的是,黑棋居然没有理会那颗打入黑角的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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