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谢殊砚回到府中,内心只觉不好。谢弟那泪珠颤颤巍巍悬挂在下巴上的场景仍在脑中回旋。

想到最近谢弟时常不理自己,眼神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冰冷,而不是以往的依赖,谢殊砚心中一凉。

不对,谢殊砚站起身,听到外面已经有打更声,忽然走出了门。

当今丞相武功文采皆是极好的,轻功更是不在话下,所以谢殊砚潜入了谢涣的府邸,为了一探究竟。

既然等不到善渊告诉自己,还是自己去探求答案吧。

寻着记忆来到了谢涣的房内,谢殊砚听力灵敏,很快发现谢弟竟然不在床上。

这么晚了....谢弟在哪?他心中一惊,脚步轻盈的走到他床边,很明显的发现了一道裂缝。

暗道?

谢殊砚用手轻轻摸过那花纹,忽然使劲按下,床的右侧墙壁竟然慢慢打开,显然是别有洞天。

善渊....究竟在干什么?

谢殊砚复杂的看向打开的房间,脚步慢慢的走了进去。

谢弟,不要让我失望。

然而,当他彻底走进那间房间时,谢殊砚愣在了原地。

因为,满屋子都是他的画像。

屋中只有一盏微弱的灯光,隐隐绰绰看不清,不过那工笔画极好,把他的神韵画的跃然纸上。

这个房间里充满了墨香,谢弟应该是时常来,北面有个书桌,桌上有着墨色以及...睡熟的谢弟。

谢弟正趴在桌子上,右手半抓着一只毛笔,淡淡的墨色晕染在纸上,一幅画就这样毁了。不过他在意的不是这个。

谢殊砚走到他面前,微微垂下头,暗色的如同深渊般的黑眸紧紧的看着他。

那里面暗含了许多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带着深沉的yù_wàng与深情。

他眯起眼睛,薄唇微抿。轻轻的从谢涣手下抽出那张宣纸。

那上面赫然正是今天他上朝时所穿的衣服。因为他今天换了个玉佩,谢弟竟然观察如此仔细,让他的背脊升起一股战栗。

善渊....太令人怜爱了。

上面赋有小字,他拿起桌上的火烛,照进仔细看,手上的力气却是越来越紧。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大手微抖,骨节分明的指尖攥的发白。

每一张都有小注,都是心悦于他的诗。

然而最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善渊记在废纸上的小字。

“吾不喜楚帝,楚帝甚悦吾,强之.....”

皇上竟然对谢弟那样?让善渊远离自己?他的心越来越寒,一想到谢弟受到的苦,就想要撕掉手中的纸张。

他虽然早已经知道皇上有这方面的倾向,但是实在想象到会把手伸到谢涣这里来。毕竟善渊是他的大臣,是他忠心的臣子,让善渊远离他,善渊做到了,为何还要善渊的身体?

从善渊的字中来看,善渊被皇帝动手动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心中愤怒的火焰燃烧的异常高涨,屋子中淡雅的墨香也抑制不住。

他的善渊,究竟受了多少苦?

看着善渊沉睡的脸颊以及有些疲惫的眼眶,他伸出手,轻柔的抚了抚。

不过在这里睡第二天肯定会落枕的,谢殊砚知道了这件事,也没打算装作不知道,他凑近善渊的耳朵,发现善渊的耳朵竟然是那样的小巧。

“善渊。”他轻声说道。

李青拉确实是睡着了,她本来不想睡得,但是谢殊砚来的太晚了,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此刻被谢殊砚叫醒,声音还有些沙哑。

“大哥?”她疑惑道。

似是想到什么,她忽然一跳而起,因为动作过于猛烈,供血不足,脑部只觉得一片空白,膝盖一软,却是丝毫不做假的倒了下去。

谢殊砚抱住善渊绵软的身子,有些无奈道,“坐下。”

李青拉摸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谢殊砚。“大哥...我...”

谢殊砚一脸深沉的望着她,那攥着她的手却是渐渐用力。

“如果大哥不来,善渊是不是准备瞒着大哥一辈子?”他轻嘲道。如果今天不是自己发现了什么,是不是善渊就委身于皇帝?他的善渊,究竟是多苦才能忍住不与他说呢?

谢涣怔怔的看着他,“大哥,你都知道了。”

“是啊,大哥都知道了。”他回道,那深邃如深渊般的眸子却是紧紧的盯着她,不留一丝缝隙,“还知道了你满屋子都是大哥的画像。”

谢涣脸突然就红了,没想到谢殊砚直接说了出来,她站起身,有些恼羞成怒道,“你走,你看我喜欢你很恶心吧。你放心!这些画像我会一一销毁的!”语罢,她把桌子上画的一张又一张惟妙惟肖的画像撕成一片一片的,那些俊美的侧颜,那些充满情意的诗句,都被谢涣撕成了碎屑。

谢殊砚一把抱住她,把她的脸按到自己怀中,淡淡的香味从谢殊砚身上传来。

“是我的错。”他说道,“是我的错谢弟,我不应该忽略你最近的反常,答应我,和我在一起好吗?”他低下头,轻轻的掰住谢涣的精致下巴,“前方可能是一条不与世俗认可的道路。”

她怔怔的望着他,眼角忽然流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发髻缓缓流过。

谢殊砚怔忡,有些好笑的给他抹掉了眼泪,“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流泪。”

而谢涣才不管这一套,她揪住谢殊砚的黑色金边的领子往下拽,自己却是抬起脸颊,闭着眼睛就往上撞去。

就当她以为这个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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