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是jea此时最大的感触,子欲养而亲不待,是她最担忧的情况,作为一个只管唱歌跳舞发动宣传攻势的女人,她没办法帮自己的父亲做决定,更没办法帮整个科雷亚做决定。
想让jea现在就站队,是决然没有可能的,李昂正是明白这一点才不希望她坐过来,明明得不到实质上的支持还要被人打包绑在一块,很容易引发被人群起而攻之的惨剧,“怎么不坐到你该做的位置去?”
“这里不就是我该坐的位置么?”jea淡然一笑,别人的队她不敢自作主张去站,但是站到李昂这边一定没错,因为他是郑经仁帮她预定好的依靠,不久的将来要与她共结秦晋之好的男人,要是连他都靠不住,那她就再没有其他选择了。
李昂拿不出话来反驳眼前的女人,大局的变化是一个量变引发质变的长久过程,但目前的短期操作,几乎都是楚国和安东都护府双方在把控,科雷亚人想要求得一个安稳的环境,只能向强势一方靠拢,让他站到jea那个立场上,怕是也不会有另外的选择,“真是难为你了。”
李昂很想立刻去见一见自己老爹的好兄弟,那个未来会成为自己岳父的男人,看他到底怎么想的,才会把如此沉重的担子放在女儿的肩膀上,jea这个年纪本应该还在不知愁地玩乐才对。李昂自己是个异数,他的阅历和人生经验并不比那些老狐狸差,所以才能身在其中而不受愚弄,换一个人处在他的位置上,早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确实有些为难……其实我想过很多次了,要是就这么逃走,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也许更加适合我。”人都会有自己的烦恼,平民家的女儿往往会厌恶自己的平凡,她们当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能作为公主出生,而jea这样的大公之女,却总在聚光灯下倍感不安,希冀放下身上的负担去享受一份安静淡然的生活。
“逃跑啊……”对于逃跑这个词,李昂见了太多次,这是一种情结,一种生活态度,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面对万事万物的世界观。太多的作品里将它明着摆了出来,比如受很多人所推崇的那部《生活在别处》,在极度鲜明的现代主义色彩包装下,米扬·昆德拉颠来倒去反复写下的,不过就是“逃跑”二字。
有人说这是一个充满诗意的句子,显然他们根本不懂这五个字背后的真实含义,波兰人之所以能创造这样“诗意”的话,看看他们可怜可悲可笑的历史就能窥得一斑。不得不说此时的科雷亚将要面对的,与波兰曾经经历的并无太大区别(波兰被称为欧洲韩国,韩国被称为亚洲波兰,请对号入座)。
在李昂的眼中,有一部真正的佳作被长久地埋没了:约翰·厄普代克所著的兔子四部曲中最早也最精彩的《兔子,跑吧》。这本书之所以流传得不广,知道的人不多,可能是受限于其过大的尺度,但抛开那些让人纠结的不可名状之场面,它完美细致地剖析了在特定社会背景下人性最本真的一面。
《兔子,跑吧》、《兔子,回家》、《兔子,富了》以及《兔子,安息》这四本书中的内容跟一部应该归入名著却没能归为名著的《金瓶梅》很像,先表现美再揭露丑,以浪漫主义强推理想,以现实主义反驳世情。李昂很怀疑,左联的某作家是因为没看过才去批判的,但凡看过都不会说出那样没水平的话,先人的智慧早了他国六百年,却毁在了一群“我就喷,我不看,因为根本不值得看”的喷子手里。
看这四本书的名字,会产生一种“兔子家的事儿还真多”的感觉,没错,兔子家的事情还就是多。
“怎么看你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啊,难道我说要过平凡的生活就这么好笑吗?”jea有些气恼,她是真心那么想,而不是像一些别有用心的女人那样宣扬违心的言论,感觉被误会了的她鼓起了腮帮子,做出个包子脸。
李昂被叫得回神,从记忆中脱离出来,那些似真似幻的记忆总是让他烦恼,“没有啊,只是想起了以前的自己罢了,其实我以前也有着类似的想法,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明白了它不可能实现了而已。”
“你?”jea张开了小嘴,她听过不少关于李昂的传言,在别人的口中这是一个暗箭伤人阴谋家,一个明抢捅人的刽子手,一个很可能在谋划着统治世界的罪恶之王,野心勃勃才应该是他的心理状态,说他愿意甘于平凡她才不信。
“怎么,非要把刚才那表情还给我?”李昂挠挠脖子,jea现在才叫不屑脸,听了他这番话后的反应好像听到男朋友说“我就抱着你什么都不干”一样,“说认真的,我一直想当个面包师的(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战争之王)。”
李昂的七舅老爷闵骁就坐在他们前面,忍了半天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早知道自己的外甥孙对付女人有一手,毕竟是软饭大都督的亲孙子么,有家学渊源的,可跑到这种场合泡妞他就有些接受不能了,人家都严肃得不得了,可这两个家伙居然还聊得挺融洽的,“李昂,你给我安静点。”
jea吐了一下舌头,本来她是很紧张的,但是坐在李昂的身边不知不觉就变得放松了起来,聊天聊得都忘了今天是来干嘛的,还以为自己是在茶吧里相亲呢。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里,她偷偷地踢了李昂小腿一脚,脸上满是埋怨的神色。
李昂正襟危坐,看表情旁人怕是以为他真的对台上那些人发言有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