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家乡的老两口一听儿子今年要回家过年,高兴得不得了,虽然林父这些年从表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可当听儿子今年要回来,激动得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口里一直念叨着刚子这些年的苦。
林母更是如此,每次到了春节,别人家欢天喜地,人来人往,亲戚朋友,相互道贺,热闹非凡,而自己家因小儿子没有回来,大儿子又生性懦弱,大儿媳泼辣且无理,这么多年来,不但没有拿出一分钱为自己治病,而且连口粮都不给,有时候还指桑骂槐说两位老人没有帮他看小孩,做家务,甚至有的时候连林刚都骂,骂林刚就是打光棍的命,一辈子都娶不到老婆,更不要说接二老回家过年了,因而总是抹着眼泪过年。
林父搓搓手,对林母说:“老妈子,快把西边房子收拾干净,儿子要回来过年了,今年总算能过个像样的年了。”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腊月二十八早上,老人将平时舍不得穿的没有打补丁的衣服穿上,将屋里屋打扫得干干净净。
忙活了一早上,老两口就到村口等着儿子回来。
村里人见老两口站在门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关心地围过来询问有什么事,老两口都高兴地同声说:“儿子今天回家过年,我们到村口接接他。”
村民们一听,也高兴地恭喜他们:“刚子在外这么多年没回来过年,也应该回来好好过个年了,恭喜恭喜。”
一辆三菱越野车慢慢向村口驶来。
林母用胳膊碰了一下林父:“老头子,你看那辆车像不像刚子那同学去年到咱家时的车啊?”
林父用手搭在额头上,盯着那辆车,点点头说:“嗯,有点像。”
其实二老完全是心理作用,一年前李远征和尚悦梅的确是开着这辆三菱越野车到林刚家,可二老根本就没有注意车子的摸样,那里还会记得是不是眼前这辆车,只是他们盼子心切,是一辆车在他们眼里都像。
“那应该就是刚子回来了。”林母激动地搓着她那粗糙的手说。
车子停在村口,尚悦梅第一个下车,冲着老两口叫到:“大叔大婶,新年好,我把人给您带回来了。”
林母见果然是刚子的同学尚悦梅,忙笑道:“梅子,我猜就是你,谢谢你啊!”
林刚出来,叫声爸妈。老俩口扑上去,一人拉着林刚的一只手,仔细地看着自己的心肝宝贝。
“柔柔,还坐在车里干嘛?出来呀。”尚悦梅见柳如嫣还坐在车里,就冲着车里喊。
柳如嫣坐在车里,还有点没有适应过来,第一次见未来的公公婆婆,虽然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而且设定了见面时该怎么叫、怎么说,可真正见到了林刚的父母,心却猛然怦怦直跳。所以柳如嫣没有急着下车,她将手放在心口上,想平静一下心情。
林刚听尚悦梅一喊,忙走过来,打开车门,见柳如嫣脸红红的,手放在心口上,就弯下腰问:“怎么啦?是不是长时间坐车,不适应?”
柳如嫣含羞地白了林刚一眼,将手伸向他,林刚接过柳如嫣伸出来的手,扶着她钻出车门。
“爸,妈,这是如嫣。”林刚牵着柳如嫣的手,对老两口说。
林母一听,一时不知所措,在电话里,儿子可没有告诉还要带对象过来呀。
“妈,这是如嫣。”林刚见母亲怔怔地望着柳如嫣,又提醒了一次。
林母愣了一会,赶忙上前,拉着柳如嫣的手,惊喜地上下打量着柳如嫣。
柳如嫣见到这位饱经风霜、久病初愈的老人,满脸沧桑,佝偻着背,手掌就像麻石般粗糙。可想而知这位老人一辈子的吃了多少苦啊!姚柔望着老人,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本来当时想好了准备叫林刚的父母做大叔大妈的,见了面,竟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妈。”
“哎。”林母激动地拉着柳如嫣的手,高兴地应着。苍老的脸上,两行热泪滚落下来。
柳如嫣拿出纸巾帮杨母擦拭脸上的泪水。
尚悦梅也为此情此景感动了,她不失调侃地说:“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看,刚见面,就搂在一起了,弄得我都有点嫉妒了。”
林父站在那里,见儿子带着媳妇回来了,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双手在身上来回搓着,苍老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见李远征从车里出来,就立即招呼:“小李,谢谢你啊!”
李远征握着林父的手,稍稍弯腰对林父说:“大叔,谢什么呀?我和林刚是兄弟,兄弟不言谢。”
“嗯,嗯。”林父拼命地点头,“走,走,进屋歇歇,进屋歇歇。”“走啦,进屋吧,远征,把车开进去,放下他们的东西,我们也要回家。”尚悦梅快言快语地吩咐。
小山村既没有出过官场哪怕一个最基层的人物,也没有通过上大学而在外成功人士,更没有因外出谋求生计而飞黄腾达的大款,所以村里难得见到像样一些的小汽车,平时见到的不是那些拉客的三轮摩托车,就是那些微型载客面包车,坐微型面包车进村的村民通常是逢年过节时在外打工者到镇上后相邀回来,而一般三轮摩托车是拉一些农资。
村口停了一辆三菱车,在村民眼里,可以算是大人物的用车了,于是许多村民在议论当中都陆陆续续过来看个究竟。
“是刚子回来啦。”
“刚子,总算回来了。”
“刚子,今年回来过年啦。”
“哎呀,刚子,真看不出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