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嚏!”
鼻子红红,不时流着清鼻涕的张彻,不爽地又拿纸巾擦了擦,再如何柔软的纸巾,与皮肤摩擦久了后,也会造成不可避免的伤害,然后又流出鼻涕,渍得微疼。
“你昨天去河里冬泳了吗。”
燕芷兰走在他身侧,被他拉着手,白色围巾上的脸蛋白皙中浮现的红晕明显,虽然有些害羞,但看见他这个样子,她还是不由觉得好笑。还是这个样子的他,看上去可亲一点。
“冬泳我还未必会感冒。”
张彻不以为然地撇了撇眉毛,昨天那该死的丫头竟然就真那么抛下他走了,老爷子又不在家,让他去找年老头借伞,恐怕还会被借机奚落一通,老爸也回南安去了。等了一会儿,确实不见车,他只能冒雨奔跑到公交站台去,等到车来又是好一会儿,这期间雨水浸到他衣服里去,冰寒的冬日气息直接侵入了身体,并且没有东西擦干,还在冷风中继续降低温度,这要还不感冒,他也不用找年老头学什么桩功了,直接去练硬功都能把丫打墙缝里去。
“不是说只要表现得稍微亲密一点,让人看着像那么回事儿就行了吗,怎么最后还是牵了手?”
昨天刚下过雨,气温比平常更低,塑胶操场有些湿滑,冬风凛冽,他的手不是那种明显的大手,但手心的温度却一直没有下降过,暖暖的似在手心挠痒,她有些不自然地捻了捻脸颊边的头发。
“对啊,挽着我的手臂就好了,还不用直接的身体接触,你又不愿意。”
张彻翻了个白眼,拜托是你拒绝的好吗。
“这么说,我这个忙还帮错咯?”
燕芷兰暗咬银牙,两指略一用力,夹住他的虎口就是一掐。
她再怎么说也是学生会长,牵牵手还可以说是以前的邻家小弟重逢叙旧,挽着手臂,半个身子都倚靠在了人家身上算怎么回事?且不说带头破坏早恋规定,违反风纪了,也暂时不谈这个过程中很有可能造成的更多身体接触,因为挽着手臂两个人的步伐必须一致,稍有不协调就撞到一起了,这在情侣之间是情趣,对她来说可太过大胆;最为重要的是,以前在学校里,即便受到孤立,她也是有着强悍与冷漠外表的少女,如今更是独当一面的学生会长,怎么能让这么多人看到她就像那些未经世事的小女生一样腻歪地黏在一个男的身上?
“哪敢哪敢,是小的不识抬举,您心宽体胖,哪儿能跟我一般见识。”
手上传来剧痛,张彻一阵龇牙咧嘴,小时候的油嘴滑舌张口就来。在她面前,自己似乎也找到了些当初的熟悉感觉,仿佛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到处作死的年纪。
“心宽体胖?”
燕芷兰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一闪而过想要囫囵吞枣蒙混过去的成语,右手就是一阵拉扯,想要松开,却被他抓着不放。
在外人看来,俨然就是一对正在打情骂俏的小情侣。
二人就在操场上,刚做完广播体操的操场上还有许多散步的人,所以不仅有人看到了,还看得目瞪口呆。燕芷兰是不逊于妹妹的高岭之花,在二十七中绯闻度不如她妹妹高,被人谈论起的次数也少,那是因为她除了学校重大典礼和升旗仪式上的致辞讲话,很少在大家面前出现,平时除了上课都待在学生会办公室里,平日作风也很正气,当然没什么可八卦的内容。事实上,她的名气不逊其妹,除了在校内,还远在其他学校流传,更是受到学霸们的特别偏爱,毕竟比起燕语霖,这样正经又高冷的姐姐,才符合循规蹈矩的小男生们尚为青涩的爱情观。
然而这样的一朵高岭之花,今天就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看上去还尚为稚嫩的高一男生给摘了?!
“这个办法好是好,就是以后又得遭到更多人惦记了。”
张彻看着那些甚至都不加掩饰投注过来的目光,其中有些视线灼烈的紧紧盯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似乎要把它们烧开。
“无聊的人太多而已,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想到这个办法,也好,省得我为难,还要为了你以权谋私。”
燕芷兰白了他一眼,对周围的目光倒并没有那么看重。一则清者自清,她自忖只是帮一个忙,也可以说成是叙旧,而且在过往的通信里,还有他开学的那封来信里……总之,张彻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这一点燕芷兰很清楚,他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她都很乐意去做到。她并不是多在乎外界眼光的人,因为这么多年来被说孤僻古怪,被孤立都已经习惯了,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形象和自尊考虑,她也许真会考虑挽着他的手臂一起走。
那般淡然自若,无视围观人群目光的样子,更是让人觉得,连女方都这样了,两人一定有激安情。
张彻摇了摇头,心想回去多半又要迎接姐姐的拷问了。他的办法很简单,核武器在什么时候最有威慑力?自然是未发射的时候。学生会拥有如此之多的超然权力,就像高悬在所有社团头顶的达摩利克斯之剑,消息传到许景腾耳朵里,他绝不会想到自己跟燕芷兰会有这样亲密的关系,至少可以打乱他的阵脚。
当然,这不是他的主要目的,打乱阵脚只是其中一环,乱中才有更多机会,他要的是更多人知道这件事,让某些人知道,所以才选择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的方式。
“不过你真的不打算让我帮忙?”
燕芷兰意有所指。
“不用了,现在这个忙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