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清宁的脸上早已沾满了泪珠,握着阿日斯兰的手,一下子竟是说不出别的话来。
若是在平日里,莫说是落泪了,就是稍有不开心的时候,兄长都会摸着自己的头暖心的安慰自己,逗自己开心的。
可看着如今双眼紧闭的兄长,这一切显然已成了最大的奢望。
外面,刚刚走出帐子的几位显然也只有沉重的面色和无尽的沉默。
突然,一个士兵拿着一封急函呈给了明旭。
明旭打开快速的看了一遍后,心中竟是一喜,可同样伴随着警惕和疑惑。当即便招了两个跟在自己身边的心腹大将去了自己的营帐内商量。
当几人看过信函之后,脸上也是表情各异,但他们的惊喜显然比明旭要明显的多。
其中一人即刻道:“侯爷,末将觉得此事可以一议。丰渝城久攻不下,而九王和十王兵败已成事实,平定也只是早晚的事情。若是让王宫里的那位腾出手来,我们的情况恐怕会更加的糟糕。”
“这些情况,本侯如何不知,但郑侯王虽为本侯王叔,但其为人却太过阴险狡诈,此次主动向我们伸出援手,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毕竟,本侯可从未见过这位王叔打过亏本的算盘。”明旭眉头紧皱。
因为母家身份的关系,郑侯王可说从小就没好好的正眼看过自己。反倒是因为他的夫人出自姜氏一族,而对后妃姜氏的儿子关注颇多。
此时一位年长的将领沉思过后道:“侯爷,老臣认为眼下的情况倒是可以和郑侯王暂结盟约。”
“哦,还请老将军细说缘由。”这位老将军曾跟随先王征战无数,更是自己从小在军营历练的良师,又曾在云川时助他,所以明旭十分尊敬他。
对于他说的话更是会仔细斟酌考虑,时常采纳。
“九王和十王之事,一定会令当今的大王更加忌惮你们这些兄弟,更甚者此次恐是要波及到各王子背后的母族。如此一来,姜氏一族恐怕也会受创。郑侯王虽在朝中有些势力,但在军力上是绝对不足以和大王抗衡的,如此情况之下,他必定会尽快选择一个能够弥补这一缺憾的人选。”
“所以他便选择了本侯。或者说他也只能选择本侯了。”明旭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肯定的说道。
姜氏一族虽然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控制一个三岁小儿确实是容易,但是到了现实面前,他到底还是选择了更容易的权力之路。
先王剩下的王子里面,除了自己,如今想必没有人手中握着比自己更大的兵力,可以与王室殊死一搏。而自己如今又正好在丰渝城受阻,郑侯王刚好可以卖自己一个方便,用最小的损失去换取最大的利益。
“旁的本侯倒是不担心,如今那郑侯王也不可能将本侯如何了,只是他这信函中提及,他日事成登基之时,要本侯必须允他一个条件,这让本侯心中颇有不安。”明旭看着信函中的那几个字道。
“侯爷若是担心这个,不妨回函时注明此要求必须不涉朝政国事,如此便不怕他以此为要挟谋取摄政辅佐之权了。”老将军建议道。
如今看来他们还是颇占上风,郑侯王心中应当有数。他想要扶持三岁幼子的事情已然不可能了,而如今最有希望的便是他们侯爷这条路,不然恐怕会落得比现在还不如的地步。
“好,那就如此办吧。”明旭定论。
西辽的将领这几日大多盼着郑侯王那一边的回信,而草原上的士兵自然更加担心他们的王子。
清宁这几日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阿日斯兰的床边,无论明旭如何相劝都不肯离开。
又是一个黑夜,即便寒冬已过,但今夜却不知为何突然变得那般的冷。
清宁守在这床前也已有四个日夜了,眼看着脸色也变得极差,可阿日斯兰一点起色也没有。更让清宁伤心的是,草原上的巫医今日白天看诊之后,摇着头说若是明日一早还没有苏醒,那便需准备身后事了。
这几日夜晚盖在身上的毛毯,在今日竟是显得格外的冷,清宁即便是靠在床边睡着,也不免冷的缩起了身子。
可就在这半梦半醒之间,她的耳畔竟是响起了一个声音:“想让他活过来吗?”
那声音极为空灵,既像是在耳边,又像是来自天际,清宁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让她更加惊讶的是,如今的她竟是身在草原之上,身边更是空无一物。
兄长呢?营帐呢?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一连串的疑问让清宁不安的看着四周。
正在这时,边际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团亮光,清宁下意识的看过去。待想要看的更仔细些时,那图光却又消失了。
但很快的,她便看到了一只极大的鸟自远处飞来,近了又觉得那非鸟,似鸡,更让清宁惊讶的是,在那怪鸟的背上,羽翼之间,竟似乎坐着一个女子。
少女一袭白衣,黑色的头发垂至腰下,发间仅仅插了一根玉簪,再无其它装饰。
待到了清宁面前时,她才看清少女的面容,那是一张十一二岁的姣好容貌,皮肤白皙,胜似凝脂。五官更是精致,一下子竟是找不出任何能够修饰的词。只是在这精致之中,清宁似乎发现了一丝异样。
那一双澈亮的双眼中,似乎少了一丝生气,就好似眼中从未有过这世界一般......
而之前那只奇怪的鸟现下看起来也确实更像鸡一些,只是它的通体雪白还是让人觉得不似凡物。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