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了。首先是让人将杨含,王续以及几名六军的高级将领绑了,接着又命令六军和几家的私兵全部到大院集合,等待整编。整编的办法则按照姬延和李桂早就讲好的。
首先由卫严挑选骑兵。一匹匹战马大都膘肥体壮,比起禁军原有的战马来要优良很多,骑士也是禁军和私兵中最强壮的汉子,卫严一见便乐开了花,很快便挑出了两千骑兵。
他刚到禁军出任郎将之时,姬延便告诉他以后会将禁军壮大到一个整编军,那时候他还以为这不过是天子的一个美好想法而已,真要做到,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没想到,仅仅过去一个月,禁军便有了四千人,且是清一色的骑兵,这让他暗自惊叹不已,对于这位年轻的天子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留下的骑兵全部给了李遂,其他的步卒则由姬彻和李遂两人各自瓜分了一半。
分到二军的士卒们见到自己的主官居然是一个毛头小伙子,不由大是惊愕,大家便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了,有的说这人恐怕是天子的什么亲戚,靠着裙带关系才坐上了如此高位;有的说天子大概对自己这些跟着姬经叛乱的队伍不够信任,所以才派了一个小孩子来恶心咱们。
巧的是江判居然分到了二军,面见自己的顶头上司时才发现,这个人不就是那个假装找到了自己的战马,然后又假装战马失控抓住司寇的人吗?不由呆愣当场,一时忘了参拜。
李遂看着他笑道:“江师帅,见到上司不拜,是不是因为本军将抓了你的娘舅,从而怀恨在心啊?”
“末将参见将军!”江判赶紧拱手道:“姬经丧心病狂,居然想要篡权夺位,此等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他虽是末将娘舅,可末将对他同样深恶痛绝。”
李遂摇头道:“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娘舅。你之所以没有受到诛连,全赖天子仁慈,自己以后好自为之吧!”
“诺!”江判赶紧应下,接着又补上一句:“以后还得将军提携!不知末将的职位......”
“咱两也算是老朋友了,对于你,本军将的观感还是不错的,最重要的是能够维护自己的士卒。你便继续做师帅吧,至于能不能一直做下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本军将对于手下将领的要求:令行禁止,如臂使指。请记住喽!”
“诺!”江判大喜:“末将一定努力做到。末将在这些士卒中还有些威望,如果将军有什么指示,末将可以代为传达。”
“好!”李遂也颇感兴奋,有了这个熟悉这些士卒的将领,管理起来便事半功倍了。
经过数个时辰的忙碌之后,一切安排妥当,姬延便让几名主将带着队伍回去,具体的安排由李桂负责。他自己则带着严率和陈鹏来到了秋官府大厅内。
三人按尊卑坐好后,姬延看向陈鹏道:“陈爱卿,以后你便是秋官府最高长官司寇了,可有什么想法啊?”
陈鹏四十来岁年纪,一张国字方脸,轮廓硬朗如铁,挺直的鼻梁两边有着两道深深的法令纹。与之前的司寇姬经脸上随时挂着一丝笑意不同,他一直绷着一张黑脸,看起来颇有几分铁面法官的架势。
听闻天子发问,他恭敬的拱手道:“启禀我王,微臣一向主张以法治人。”
“喔?”姬延双眼一亮,他来到这里之后便从没听人提起过此种说法:“说说,如何以法治人?”
“在这方面,微臣首推魏国李悝,秦国商鞅;至于韩国申不害,虽然也不错,不过他的法令中夹杂了太多权术,故而并不足取。”陈鹏缓缓道:“李悝和商鞅不仅制定出了完善的法令,更重要的是将这些法令公布天下,并派出官吏为人民讲解法令的内容,使得人民对法令清楚明白,无不尊法而上进,很快便让国家强大起来。”
“故,想要以法治人,首先是明令典刑,其次是公布天下,再次是使人明白,最后是刚强行之。”陈鹏说到这里已是满面红光,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对这一套早有想法,却一直被姬经压着没法实现,如今能够当着天子之面讲出来并且有机会去实现,自然无比兴奋。
姬延在心中默默念叨: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看来几千年前已经有人明白这个道理并且付诸了实践。古今法制,其理一也,可叹后来的皇权制度为了维护皇权的至高无上,将法制的理念生生给埋葬了!
“哼!”严率却对陈鹏的说法嗤之以鼻:“窃尝闻先祖治理天下,闲之以义,纠之以政,行之以礼,守之以信,奉之以仁。故而以圣哲教化万民,以百官明察是非,以胥吏鞭笞不法。这便是最好的以法治人。一切早有成例,何须司寇大动干戈制定法令?”
姬延正为陈鹏的说法叫好,不料马上被严率泼了一盆冷水,不由皱眉看向他,正打算说点什么,陈鹏却又发话了:“先祖治人,全靠圣哲,百官,胥吏等以人治人,何时有过以法治人?”
“难道你制定出法令之后,就不用人去执行了吗?”严率反驳道。
陈鹏点头:“当然,一切的法令都得人去执行,但这个‘执行’是有区别的。若能明令典刑,对于违法之人,执行者只需依照条款定罪用刑便可;如果没有明令典刑,执行者依照什么去定罪用刑?”
严率冷冷道:“忠孝仁信,礼义廉耻,哪一个不是臣民行为之准绳?”
“好一个忠孝仁信,礼义廉耻。”陈鹏毫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