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种耐不住寂寞的动物。

他们不像女人,哪怕什么寄托都没有,也可以像苦行僧一样,数年甚至数十年如一日地熬着。

男人是熬不住的,他们总得找点什么填满内心的空虚。所以在烟、酒、牌、性中,每个男人至少也得占一样。

以前聂绍琛有孟引璋,烟和牌是一点儿不沾,酒也喝得不多,要么是有躲不过的应酬,要么是小酌怡情,为了附庸风雅。

后来离了婚,他向来洁身自好,倒是不赌博不乱性,可烟和酒却慢慢离不开了。

最初的那半年,他几乎习惯了宿醉,并不指望借酒消愁,只为了在酒意昏沉后图一夜酣眠。后来因为酗酒耽误过一桩大生意,他是自制力极好的人,从此不再狂饮。可漫漫长夜,他总不能干巴巴地一躺到天明,于是又染上了烟瘾。

如今孟引璋又站在了他面前,他突然觉得抽烟没意思。随手把燃了一半的香烟碾灭在白瓷盘里,他站起来说:“带我看看你的家吧。”

“家”字被他咬得很重。

到底是不甘心。

她走了以后,他就再没有家了。

可她呢?

仿佛随处都能安一个家出来。

孟引璋暗叹一声,想着刚才他抽烟时眼睛里的落寞,气话狠话再也说不出口,只跟着他亦步亦趋参观起她的“家”来。

他像是莅临检查的领导,背着手,踱着四方步,慢悠悠在她的小房子里四处打量。刚才徐腾辉的出现始终让他耿耿于怀,所以首先就进了卫生间。

一共四十来平的房子,卫生间的面积小得可怜。他又生得人高马大,钻进来之后,仿佛都把整个空间都填满了。孟引璋觉得仄逼,进来半个身子又退出去,由着他自己看。他也不客气,仔仔细细扫过每个角落。看到毛巾架上只摆着一个人的卫浴用品,而且全是女性品牌,他不动声色扬了扬眉梢,这才走出来往别处去了。

他那点小心思孟引璋看得清清楚楚,也懒得拆穿他,又跟在他后面去了卧室。

卧室里的布置也十分简单,一个大衣柜,一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柜还兼职了化妆台和书桌,另外就是一把小转椅。

聂绍琛见了那张一米二的小木床就吐槽:“看来你家里是真没男人,怎么弄个这么小的床?”

其实刚住进来的时候,孟引璋买的是双人床,以为大床睡着舒服。

但是住进来以后,每天半夜翻身,胳膊习惯性地想要搂住什么,却次次都是扑空。她像做了噩梦一样惊醒,望着空荡荡的半边床铺,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后来就换了这张小床。

她生怕聂绍琛看穿她的心思,硬梆梆地说:“一个人睡,弄个大床干什么?白占地方。”

聂绍琛点点头,随口却说:“现在该换个大的了。”

她一惊,“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的意思。”

“你……”

孟引璋还要再问,他已经迈开长腿去了阳台。

阳台面积不大,不过四面都封着玻璃,像个小小的阳光房。她以前喜欢在阳台上养些花花草草,这里却什么都没有。来不及问这个,他看到了晾衣杆上挂着的男式睡衣,顿时黑了脸,把她揪过来沉声问:“这谁的?”

孟引璋扭着身子挣开他,没好气地说:“你有完没完?这是徐腾辉的!你满意了?”

他的脸更黑了。

见他生气,她又有几分好笑,无奈地解释:“我一个女人自己住,怕不安全,所以买两套男人的衣服挂着,用来唬人的。”

聂绍琛脸色稍霁,松了一口气,眉头却仍是微皱着,盯住她问:“你一个人难成这样,也不肯回头和我在一起?”

真正的问题果然来了。

其实在得知聂绍琛来霖州的时候,孟引璋就明白他的意思。

天都市是国际大都市,高新科技产业也最发达。如果聂绍琛真是有心进军科技领域,完全可以在天都大展拳脚,根本不需要来投资霖州的软件园。

从接到江小薇的电话,她就开始忐忑不安。如今见了他,他终于把这话说了出来,她咬咬牙,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定:“聂绍琛,我们不是没在一起过,但结果你我都看到了。离婚之前那些日子我们闹成什么样,难道你都忘了吗?”

他当然没有忘。

他一直在为那些事后悔。

霸道惯了的男人说不出软话,他抿抿唇角才憋出一句:“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以后……如果你肯回来,我可以改。”

孟引璋却摇摇头,“你没对不起我,真的。刚开始我的确怨过你,但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我们之间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不合适。”

聂绍琛口气急切,“不合适也能变合适!”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她苦笑一声,“谢谢你这么看重我,但我们真的没办法在一起。”

聂绍琛捏紧了拳头盯着她,而她在他的目光里低下头去。

一说到这样的话题,最后总是谈不拢。

尴尬的沉默仿佛一根弦,在两人之间紧绷着。所以当聂绍琛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们几乎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聂绍琛拿起手机来,当着孟引璋的面就按了接听键。

他们离得近,孟引璋也能听到那边的声音,是个年轻的男人恭恭敬敬地问:“聂先生,您的个人物品已经整理好了,现在给您送过去吗?”

聂绍琛对外人向来惜字如金,只简短地“嗯”了一声。

那边的人又向他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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