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猜那是一种密码,瓦尔哈拉正在通过蛇身敲打玻璃发出的振动给巴德.哈迪尔传递着某种消息。也许是在诉说思念,也许是在计划逃跑,但不管是什么拉斐尔只觉得这一刻岁月静好。

即使没有真正的拥抱,即使还隔着那层冰冷的玻璃,但是似乎这样就够了,他们在一起便是一个完整的圆形。如果可以,拉斐尔甚至想要祈祷让他们的时间就这样静止在这一刻,不,或许倒转回宸玹出现之前会更好。

不,或许倒转回宸玹出现之前会更好。拉斐尔如此觉得,而站在宸玹身后的临渊,此刻却手里握着箭矢久久不能对准宸玹的心脏扎下去.

这样的状况在他进到实验室后已经是第二次了,可每一回他又不得不忍耐着放下手里的武器。

早在临渊所掉落的第一个空间里他已经清楚感觉到了,这个房间,这个手术台上藏着他最不敢去直视与面对的真相。在进入这个房间时,他更是潜意识的不想拉斐尔看到那些而有预谋的将人留在了外面。

而现在,他也无比的庆幸,面对和看到这一切的都只有他一个人。

宸玹每天取走的那管血液用途其实非常明了,他需要传说中的“维尔兰人”,不仅仅是手中已有的双子,还要更多更多的去填充他侵略星际的军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宸玹明明使用了一样的制造技术,一样的操作手段,一样的步骤,可愣是一个成型的胚胎都没有得到。既然得不到量,那么就只能追求质,所以每当“造人”失败,他就会抓着双子的手臂,将两种混合液体注入两人的身体里。

这两种液体中,其中一种含有兰康宁虫汁。那是一种可以强行催化兽人兽态的药剂,过去曾经作为兽人晚熟、无法自主进行兽化形态转变的特效药而在市面上流通过一段时间,但是当兽人联邦发现这种药物在极大程度上增强兽人的野性攻击性,让兽人产生返祖现象并且失去本来就不多的理智时又被官方禁售,转而成了黑市上的稀有品。

作为一个以牟利为主的佣兵团副团长,临渊曾经帮人倒腾过几次这种药物,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曾经那么大剂量的在他哥身上注射过。

而他却好运的在顺风的作用下躲过了一劫,那些本该注射在他身上的药剂最终反而是被顺风吸收走了一大半。恐怕也是因为此,兔子才会变异成袋鼠,隐藏系转变成了空间系。

这个房间里的一切,显得那么的诡异,宸玹永远在研究,不是胚胎为什么会坏死,就是药剂在特特里身上为什么会失效。而那两个身上留着他血液的,被他称为儿子的孩子却一个在死亡边缘挣扎,一个在恐惧中无能为力。

他该恨宸玹的,最痛恨的人应该是宸玹才对!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忘了?

“如果…我没能把他就回来,就把这一切都忘了,好好的活下去。”红发的男人站在门口回头对他们交代着,在那人身后落幕的夕阳象征着一切走向黑暗与完结的悲壮。

某些布尘的封条终于撕开了那一丝灰色的过往。临渊倒退一步,手中紧握的箭矢从缝隙中掉落,在落下地面的前一刻华为一阵黑色的烟气,回归到他手臂上。他捂着额头,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迷茫和对自我的厌弃中。

异能,临渊终于记起他其实也有异能。

顺风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当小白兔吸收了过多的药剂而陷入休眠状态后,特特里所面对的则是成倍的大剂量药物。和苏苏耶一日复一日逐步的展现出兽化不同,他在一次濒死的过程中觉醒了他异能。

修改记忆。一个和宸玹完全一样的异能。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拉斐尔汇合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胡言乱语的描述了些什么。只是当他清醒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已靠在拉斐尔的肩头泪流满面,而那个一直握着他手听完了一切的人只是对他说了一句,“你只是你。”

没有花时间去感叹事实的残忍,没有浪费力气去抨击宸玹的疯狂,拉斐尔只是在那里,一字一句恰恰好好的说出了临渊最需要听得话。他是他,宸玹是宸玹,他们不一样。

之后空间里发生的事就如同拉斐尔的猜想,临渊的回忆。英俊的星盗趁着坏蛋离开的空档开始了他的拯救行动,只是因为种种的意外,最终他带上逃生船的却只有一个。

而临渊似乎永远都要比他哥哥幸运那么许多。

“我们回去救爸爸和哥哥好不好。我可以修改守卫的记忆,趁坏人还没有回来,我们再回去一次好不好。”

临渊看着年幼的自己拽着瓦尔哈拉的手臂苦苦的哀求着。

饮下止痛剂的兽人在飞船上盯着那曾经是他家的星际坐标在喘息了数回之后低哑的说出了一个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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