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枋住的单元在走廊最深处。

三个人跑到门前,又按门铃又拍门板,丁丁咣咣折腾了半天,无人应声。

“你表哥肯定是出门啦。”王小强安慰道,“你再试试他的手机,看能不能打通。”

张小明定了定神,退后一步,弯下腰去仔细察看最下方的门缝,突然惊叫失声:“不对!他在家里的!完了完了,肯定是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他在家?”裴茗纳罕。

“看见那个白的东西没有?”张小明指着靠近地板处的门缝,“那是我表哥夹的纸片。”

裴茗望去,果然见那里隐约露出一角白色。

“他弄这个干吗?”

张小明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解释说:“我不是经常不打招呼就跑来找我表哥玩嘛,但他很忙,不是总有时间。所以他跟我约定了一个暗号:他在家里但是没空带我玩的时候,就在那里夹一小片纸。”

这个小纸片的用途,就跟扣扣上的“忙碌”状态是一个意思。苏枋一再告诫表弟,看到这个信号,除非有特别紧急的事,否则不许去骚扰他,不然会被冷冻。这个习惯他保持了很多年了,从来没变过。

裴茗无语,突然对苏枋充满了深切的同情——这得是被这熊孩子烦到了什么地步,才会出此下策啊。

张小明犹自上蹿下跳,急得要哭要哭:“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怎么办?要打110还是120?”

裴茗无奈地提醒道:“先别急!你刚才不是说管理员有备用钥匙吗?快去找她啊!我们进去看看情况再说。”

张小明如梦方醒,马上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去。

楼管阿姨认识这个经常来找苏枋的毛头小子,听他颠三倒四地一说,也害怕出了事情承担责任,很快拿了备用钥匙赶过来。

钥匙在锁孔里转动了两圈,锁舌啪地收起,门却没有如预想中一样打开。

楼管阿姨推了一推,“哟!从里面闩上了。”

张小明更慌了。从里面闩上,那就表明屋里有人。他瞬间想到,表哥最近一直在为公司的事烦心,该不会是一时想不开了吧?

正在吵吵嚷嚷,门却忽然开了。苏枋一脸惊诧看着外面这一群人:“这是怎么了?你们在干什么?”

他的头发还在滴水,身上只披了一条浴袍。楼管阿姨顿感眼睛无所适从,拿着钥匙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解释。

一时之间,门外几人神色各异。张小明喜上眉梢,王小强如释重负,裴茗的脸却微微地黑了。

苏枋反是最从容的人,轻松地调侃:“刚才是你们按过门铃吧?我在洗澡,水声大听不清楚,还以为是错觉。谁知道你们转眼就闹出这么大动静。刚好我准备吃火锅,底料和食材都买好了。你们既然来了,进来一起吃吧。”

楼管阿姨见没自己什么事了,讪讪地功成名就身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虚惊一场啊哈哈哈。那我走了啊,你们慢聊。”

苏枋微笑着伸出手:“李阿姨,那把备用钥匙还给我吧。我过段时间准备换个防盗门,这钥匙以后用不上了。谢谢啦。”

“哦,不客气不客气。”楼管阿姨把钥匙放进他掌中。

警报一解除,表弟的胃就代替脑子,成为了全身最重要的器官。他率先大咧咧直奔厨房而去:“吃火锅好啊,暖和!让我看看都有什么菜,啤酒有吗?”

王小强对着苏枋点一点头,也随后进了房间。

裴茗却很是尴尬。苏枋不说请他进去,也不说请他离开,半倚着门框擦头发,一副“请君自便”的模样。

这状况未在裴茗的计算之中,他不由暗悔自己太心急,一心想抓对方的把柄,现在倒好,弄得自己破绽百出。

不过,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裴茗一咬牙,坦蛋蛋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张小明的同学,今天恰好找他有事,就一起跟来了。”

嘴上说着,他一只脚已跨入门内。

苏枋半祼着身体,别人不好意思直视,裴茗却毫不顾忌地扫视一番。他立时注意到,尽管说话气息平稳,但苏枋胸膛的起伏程度,与正常情况相比略显剧烈。

他心中一动,又得意了起来。

——哼哼,破绽!

以洗澡为借口,这梗也太老土了。

别人不明真相,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你根本一整天都没出门。再说,洗澡会洗得气喘吁吁吗?恐怕是手忙脚乱从异宇宙赶回来的吧。

这么一想,裴茗顿时又来了精神。如果苏枋是刚刚赶回来的,说不定还能在房间里发现某些蛛丝马迹。

“你好。”苏枋毫不介意,向室内侧了侧头。

裴茗一面尽量自然地说着闲话,一面用眼角四下打量。

——在这套看起来普通简洁的房子里,究竟会在哪里藏着一条密道呢?

对,“密道”!

裴茗在心里把这个词设置了高亮。

是啊,自己之前怎么会那么迂愚呢。一心一意只在网络上寻找突破口,结果在错误的方向上白白浪费许多时间。

他自己是通过网络把意识传递到萌汤国去的,可是不见得皇后也必须要用同样的方法。皇后是身穿不是魂穿,比起网络硬件传输这种逆天的技术,“超时空通道”什么的不是更方便吗!

以这个大前提为思路,裴茗的大脑开始全速运转:

①苏枋不介意别人进入房间,说明通道的外观是可以迅速隐匿的,或者是一件极普通的器物,出现在家中毫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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