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正大,竟然没顾忌父亲,裴玉娇心想,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他这样出现,未免引得人拘束!

果然裴家的人都去行礼。

裴玉娇跟在后面,慢吞吞,心里不太高兴,巴望着他快些走。

耳边只听司徒修道:“裴大人好兴致。”

“一早应承过小女,今日正好得闲。”裴臻语气淡淡,并不问司徒修来此为何,他对这位亲王当然是有很多疑惑的,两次救裴玉娇,两次单独见他,要说不为拉拢关系,很难令人信服,然他行事作风,干净果断,并不顾忌权贵,就拿彻查户部一事,已得罪很多官员。

倘若有此种私心,必不会落井下石。

司徒修负手瞧着悠悠白河,笑了笑道:“偷得浮生半日闲,这等天气,本王也坐不住,不过今日来却是为正事。”他忽地一击掌,马毅走过来,手里托着一条长长的,形状怪异的武器,“不知裴大人可认识?”

裴臻瞧一眼,脸色微变,显得有些兴奋:“下官早些年便听说此物,西洋列国有神器鸟铳,与前朝火铳相似,但威力千倍,拥之百战百胜。瞧此物,头似鸟嘴,全身钢铁铸就,细细长长,必是鸟铳了!”

“裴大人果然见多识广。”司徒修笑道,“胡将军前些日子占了流岛,发现岛中数人手持此物。冲天而放,仿若炮仗,故而进献上来,父皇瞧着有趣,赐予本王一支。”他从马毅手里拿过来,对准天上飞过的鸟群,猛地一拉扳机。

只听巨响过后,鸟儿应声落地。

惊得周围人等险些摔倒!

“好枪法。”裴臻忍不住夸赞。

裴应鸿,裴应麟都是年轻人,天生就好奇,急匆匆围上来,盯着鸟铳看。

比起弓箭,这东西显然威力大的多,也很吓人,放出来的暗器像是火药,光亮闪过,瞬间消失无痕。

司徒修笑道:“在家中练了数日,才能射中。”他把鸟铳给裴臻看,“比之火铳,确实不一般,一来火铳射程短,二来不中用。本王今日来,便是想听听裴大人的意见,假使设立一营,专练此物,若何?”

裴臻沉吟片刻:“当年也有火铳营,只瞧着新颖,对敌时齐声放枪,反倒误伤我方兵马,随之便废除了,下官不可妄下论断,再者,兵部可能造出鸟铳?”

任何时候,他都极为理智,看事情一针见血。

“本王已向父皇进言,父皇也同意了,想必不日便会令兵部仿制。”

“假使能制出,还得反复试练,到底在对敌时能否起到作用,都未可知。”裴臻手指轻抚鸟铳,“下官也希望能行,我中原总不能落后于西洋列国。”他把鸟铳对准天上飞鸟,凝视片刻之后,猛地放出一枪。

轰然巨响,落下两只鸟儿。

司徒修讶然,难怪父皇如此看中裴臻,称他为不世出之名将,也确实天赋出众,想他练了许久,裴臻竟然都不用适应,这便能打中飞鸟了。

“裴大人好生厉害!”他笑道,“若有那日,由裴大人操练此营,想必事半功倍。”

裴臻未应承此事,只道:“下官以前用过火铳,道理是一样的。”

他把鸟铳还给司徒修。

眼见裴应鸿两兄弟还盯着看,司徒修道:“你们也试试。”

但这二人到底没有经验,摆弄了好一会儿不得要门,司徒修细心解释,裴臻在旁观看,并不插嘴。心里却在想,勿论司徒修是何意图,但比起其他亲王,总是在做实事,不管是户部催款,还是这鸟铳,他心怀热血,不知不觉,裴臻对他仍多了一些好感。

几个男儿聚在一起交谈,裴玉娇看得惊讶极了,怎么父亲没送客呢,而且两个堂哥堂弟,竟然还向他请教,弄得好像多熟悉似的。

她有些不安,要知道上辈子,父亲得知自己嫁给司徒修,不知多恼,她又说自己被司徒修打手掌心,父亲更是心疼,这两人的关系自然不是很好。

这辈子,该怎么办呢,父亲知道司徒修想娶她,他可会同意?但她也不好说出来。

正满腹心思时,见裴臻拿起竹竿,把鱼线甩进河里,她一溜烟走到他身边轻声道:“爹爹,你钓鱼拉?七殿下不走吗?”

身后司徒修的声音响起来:“不知可有多余的给本王试试?”

刚才玩儿了他的鸟铳,裴应鸿哪里会拒绝,连忙取了竹竿给他:“为怕折断,原本就带了好几根。”

裴玉娇回头一看,司徒修正冲着她笑,眸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好像在说,怎么样,本王就在这儿钓鱼了。

她咬了咬嘴唇,不看他,只依在裴臻身边。

“娇儿,你来钓。”裴臻把竹竿塞给她,“沉住气,手不要动。”他在她旁边教导,一边又让裴玉英,裴玉画也过来钓鱼。

在裴臻眼里,从不讲什么规矩,家里姑娘们有他领着,最是快意不过,裴玉英跟裴玉画也各自拿了竹竿,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反正这一小块地方,全是他们裴家的人,远处都有下人守着,不会有陌生人进来。

钓得一会儿,裴玉娇到底力气小,手腕如细竹,一折就断了似的,竹竿越来越往下垂,差点拿不住,这时只见有条鱼线从水里扬起来,半个手臂长的鱼儿挂在上面,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循着看去,原是司徒修钓上来的。

“是小草青,做鱼片吃再好不过。”裴应鸿叫随从把鱼拿下来,“等会儿殿下也在这儿吃烤鱼吧。”

司徒修求之不得,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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