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息堂是萍老夫人的院子,这萍老夫人,按照身份来说,应该是沈歆的祖母。沈歆动作一顿,脸上顿时浮上了些思索:“怎么回事?”

梨雪一边伺候着沈歆穿衣服,一边说道:“奴婢听说,午饭之前,四夫人去了一趟澄息堂。”

果然是她,早就知道她绝对不会那么好对付,可没想到,她居然那么快就出手了。

“沈绍珩和沈郃他们呢,也被带走了?”

“二少爷和三小姐不是被带走的,是跟着夫人走的。”

梨雪一边回话,一边动作伶俐地给沈歆穿上了一件梅花纹袄子,又在给她找了一件雪白的狐狸毛的披风。

沈歆拦开梨雪的手,自己将披风系好了,嘴里说道:“你去我爹的院子里,让百合和芙蓉过来。”

梨雪应了一声是,转身拿了一把伞,就出门去找沈歆说的百合和芙蓉了。

沈歆来到外间,叫来一个粗使丫鬟问道:“凝香人呢?”

凝香是跟梨雪一起长大的,也是沈歆的另外一个贴身丫鬟,只不过凝香被沈歆派去管理沈歆的私产,平日里并不在沈歆跟前守着。

那丫鬟连忙说道:“凝香姐姐现在正在她的房间中呢,奴婢这就去唤凝香姐姐。”

沈歆点点头,站在门廊前看着小丫鬟在风雪中一步步走远。

萍老夫人,她可以算的上是沈歆最讨厌的人了。或许是因为沈歆从小跟她爹沈彦卓亲近,受了她爹的影响,总之,跟这个她应该叫做奶奶的人,怎么着都不亲近。

萍老夫人并不是沈府已经逝去的沈老爷子的原配夫人,沈老爷子的原配夫人,也就是沈彦卓的生母,姓的是甄,甄氏大约三十岁的时候意外身亡,当时的沈老爷,也就是已逝的沈老爷子,就娶了萍老夫人为继室。

萍老夫人这继室做的辛苦,原配尚且留下了两儿一女,更别提那些妾室和庶子庶女了。但是渐渐的,庶子庶女们活下来的很少,只有一个庶子平安长大。

而沈老爷子其实也防备着萍老夫人,沈家长子沈彦煜的婚事,根本没让萍老夫人插一下手,选的是当时京城里很有名气的一位贵女,知书达理,家世显贵。

那时萍老夫人的两个儿子也已经有十多岁大了,沈老爷子给沈彦煜选好了妻子之后,也放松了一些,谁知道沈彦煜新婚的那一年,感情很好的兄妹三人一起去京郊的庄子上游玩,回来的时候遇上土匪,兄妹三人只有沈彦卓一个活了下来。

包括沈彦煜和他已经怀孕的妻子,还有他们过十几天就是婚期的妹妹沈彦濛,全都没能回到沈家。

沈老爷子不久之后也撒手西归,留下尚不到及冠的沈彦卓和萍老夫人争权。

十几年过去了,沈彦卓成了沈府说一不二的老爷,萍老夫人的两个儿子却没什么大出息,不过是背靠着沈府,当着闲散小官而已。

“小姐,您找我?”

沈歆的思路被耳边传来的声音给打断,她回过神,看向睫毛上,头发上全都沾了白雪的凝香,她五官明媚,无论什么时候都在笑。

凝香也很得沈歆信任的,否则也不会去管她的私产。

“梨雪有事情要做,你跟着我,去一趟澄息堂。”沈歆开口说道,微微皱了皱眉,澄息堂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她在澄息堂是没有人的,但是她知道,她爹沈彦卓在澄息堂有不少人手,这个时候,也只能求助于她爹那边的人了。

凝香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拿起伞,给沈歆撑着,两人就那么走进了风雪之中。

幸而梨雪给沈歆选的这个披风带着帽子,帽子上还有一圈绒绒的毛边,这才没让沈歆的脸被风雪冻皱。

也不知道这天气是怎么了,明明中午的时候还有太阳,到了下午,就变成大风大雪的样子了。

来到澄息堂前,沈歆一眼就看见了跪在风雪中的两个身影,她眼神一凝,心里止不住地恼了起来。

那两个在风雪之中跪着的人影,正是沈绍珩和沈郃,两个人都衣裳单薄,在这样的大风雪中,早已经是瑟瑟发抖,脸色惨白。

“快起来!”沈歆也顾不得拿伞了,直接快步上前,一手一个,想要把两个人给拉起来。

可是她却只拉起来一个沈郃,沈郃看见沈歆,眼里是止不住的眼泪,顺着沈歆的力气就站了起来。

可沈绍珩却还倔强地跪在地上,任凭沈歆怎么用力,都不愿意起身。

沈歆有些恼怒地喊道:“你还想不想救娘了?想的话,就快给我起来!”沈歆这一张嘴,就吃了一嘴的风雪,顿时肠胃里就感觉不适。

这还是她,沈绍珩和沈郃在这风雪地里跪了那么久,也不知道身上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听见沈歆的话,沈绍珩才老实地起身了,见到他起身,沈歆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沈郃肩上,又给她带好帽子,这才拉着两人往主屋走去。

他们两人离澄息堂不过三四丈远,沈歆明明看见,澄息堂里探头探脑的丫鬟婆子。可就这么几步远的距离,却没有一个人给他们俩送上一件衣服或者蒲团。

沈歆的目光越发的冷冽,她一言不发地将人拽进澄息堂中,什么也不管,先拿出帕子,给沈郃擦去脸上、头发上的雪粒。跟着进门的凝香也拿出帕子,给沈绍珩擦去身上的雪粒。

因为澄息堂中温暖,雪粒大多都化成了水,两人身上的衣服被打湿,又硬又冷,沈郃的面色都潮红了起来。

沈歆将手上的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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