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真真心弦立时一紧,从容答对:“皇上现在心里不舒服,却肯让臣妾陪着,臣妾很高兴。”

闻言如此,周励的唇角也不由一松,“你……朕倒不知你这么容易被满足。”

多说无益,虞真真只作羞赧低首,并没有再接话。

见虞真真这样的情态,周励仿佛是想起了什么,聚焦在虞真真面上的眼神也涣散开来,半晌,方听他道:“朕从前是很欢喜孙氏的,虽然时过境迁,她能有朕的孩子,朕很开心。”

虞真真点头,“臣妾知道,臣妾也为皇上开心。”

周励没再往前走,只是负手面对着眼前的太液池。碧波涟漪,一池□。“幸亏母子平安,不然朕一定会手刃真凶。”

虞真真抚着皇上的背脊,微歪首,主动靠到了皇帝肩头,“臣妾很羡慕孙姐姐,皇上这样看重她,她若知道,一定觉得幸福。”

周励侧目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顺着虞真真的话往下接,反而道:“朕也很欢喜现在这样温顺的你。”

自从虞氏和明婕妤走近,性子变得柔软许多,仿佛不似昔日那样倔强顽固了。

周励才思及此,便感到肩头一轻,目光追去,原来虞真真已经拂袖离开。周励不明就里,下意识抬步跟上,伸手拽过虞真真,“又怎么了?”

“请皇上不要拿臣妾和旁人做比较,纵是您再喜欢明婕妤,臣妾都只是虞真真,变不成那个只懂依附、百般顺从的女人!”

周励失笑,还真是不经夸,小猫爪子已经重新伸出来向自己耀武扬威了。“你想多了,朕没想把你比作旁人。”

虞真真闻言只瞥了他一眼,虽是没再跑,却是冷眉淡目,“皇上不去看看孙姐姐?”

“嗯?”

怎么变得这么快?

“孙姐姐骤然受惊,此时怕是很希望皇上去安抚安抚的。”

周励长臂一伸,将虞真真揽入了怀里,“朕说了,时过境迁,她若想做朕孩子的母亲,就要学会自保和保护她人,朕……护不了她一世。”

虞真真纳罕,这是皇帝要失信的节奏么?

“走吧,陪朕去紫宸殿看会儿奏章,你兄长马上要回京了,朕答应给你加封号的,正好过去挑挑。”

这是虞真真第二次登上皇帝的龙辇,周励不知怎么突然转了性,待她是十万分的温柔缱绻,眉眼间的阴霾尽散,更是好心情地向虞真真指着沿路春光良景。

步辇停在了紫宸殿外,周励先一步迈了下来,继而转身向虞真真伸出了自己的手。

虞真真从容微笑,任皇帝扶着自己向紫宸殿去,董玉成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皇上待这位贵主子真是愈发细致了。

进了殿,虞真真随着皇帝拾阶而上,金丝楠木的龙椅上雕刻了几条飞龙,形态各异,却无一不是赫赫生威。周励撩袍落座,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虞真真蹙眉,坐龙辇尚且罢了,坐龙椅实在是……她不怕旁人对自己说三道四,可若是因此毁了哥哥的声誉,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位置,臣妾坐不得。”

周励轻声一笑,混不在意似的,“让你坐你就坐,朕不会让人把话传出去的。”

虞真真仍是固执摇头,“君臣有别,这是属于您的位置,不是臣妾的。”

周励微愣,片刻方感慨道:“高处不胜寒,怪不得历朝帝王都自称是孤家寡人。”

“皇上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虞真真纤眉一挑,“不过,臣妾坐不了龙椅,还是可以坐坐真龙天子的。”

言罢,虞真真伸手拍了拍周励膝头,妩媚含笑,“皇上可抱得动臣妾?”

周励顺服的张开怀抱,示意虞真真坐下来,接着一手环在她柳腰间,“说你胆子大,连龙椅都不敢坐,说你胆子小,敢让朕给你做人肉凳子,真是淘气。”

“臣妾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叫淘气呢。”虞真真冷睇周励一眼,很是不满意。周励却不计较,闷声轻笑。

虞真真见皇上没再说话,便将目光望向桌案上一摞摞的奏章,“皇上每天都要批阅这么多吗?”

周励信手自其中抽出一本,摊到虞真真面前,解释着:“看情况吧,左边第一和第三摞是必须要看的,其他的,按次序视朕心情来定。”

“嗯?”虞真真顾不上看自己面前这本,打量着高低不一的奏章,不由有些好奇,“为什么必须看那两摞?”

“第一摞是军报和檄文,第三摞是中书令等人的奏章和六部公文,都是比较要紧的。”周励嗅着虞真真颈间的馨香,难得的耐心。

虞真真的眼神向右侧偏转,“那最后一摞呢?”

周励轻笑,“是谏官的,看了让自己心情不好,朕都是攒一部分再看。”

真够刚愎自用的,虞真真印象里的明君无不是善于纳谏且乐于纳谏之人,譬如那篇中学背得滚瓜烂熟的《邹忌讽齐王纳谏》。像周励这样敷衍谏官,还真是狷狂。

正想着,虞真真耳边突然响起“叮”的一声,“提示:您的游戏进度为,百分之五。”

虞真真被吓了一跳,待平复过来,又忍不住气郁,折腾了这么久,竟然才做到百分之五!篡位之举……真是遥遥无期啊!

“想什么呢?怎么突然问朕这些?”

大概是注意到自己的走神,虞真真感觉到周励搂着自己的臂间肌肉一紧,想必是警醒起来。

虞真真眉目淡淡地回首,倒是一派坦然,“不能问吗?那臣妾不问了。”

周励被她堵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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