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绍宸愣愣地看着乔端静,离上次见到她至今,竟是快要一年过去了,偏偏这一年又是他们家最难熬的一年,从年中时,父亲的突然入狱,至今罪名悬而未决,接着是大伯父与祖母担心受到牵连,执意逼迫他们搬出侯府,如此种种因素…让顾绍宸对未来渐渐失去信心,更担心已经定下的婚事会因此生变,他不愿等将来被人指着背脊唾骂他妄想攀亲附贵,便想不如趁着尚有一丝情份时,先有个了断才好,可是…她怎么突然来了?

顾绍宸明明听到妹妹在那里说着那些另有深意的话,却不敢吭声,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退却了,他不想害她将来只能如同村妇一样的过日子,她是国公府的嫡小姐,不该过那样的日子,直到看见乔端静的泪水像不要钱的珠子一样,接连在她脸上滑下,顾绍宸心中猛然一阵疼痛,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上前抱住她。

“怎么会来呢?妳可别是偷偷跑来了?万一…对韩国公和国公夫人都不好交代。”顾绍宸一边轻拍着乔端静的背,一边语无伦次地说道。

“宸哥哥为什么不想看到我来?你嫌弃我了?不想娶我了,是不是?!”乔端静满腹委屈地哽咽道。

“不是、不是,只是…如今我家里的情况,妳也见到了,我、我配不上妳…一直都配不上。”顾绍宸缓缓放下双手,无力地说道。

“其实六妹妹和八妹妹能做的事,我也可以做到,我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又如何?难道你两个妹妹就不是从小娇养大的?我还比她们大上好几岁呢,难不成会输给她们?”乔端静眼底的水渍尚未退去,此时衬着脸上的笑容,竟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美感。

“可是…韩国公他们不会同意的,有谁嫁女儿是盼着女儿到婆家吃苦的呢?妳别跟妳爹娘过不去,故意叫他们为难,这样传了出去,对妳…很不好。”顾绍宸苦笑一声,仍然把乔端静当作是她一时置气所致,不免要软言劝说几句。

“我哪里为难我爹娘了?!我今儿个来也是大大方方坐着府里的马车过来的,你又是从哪里认定我爹娘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啊?你说呀,说呀!”乔端静见顾绍宸分明就还没想明白自己如何能出现在这里,便突然脸色一变,生气地戳着顾绍宸的肩膀,连声逼问道。

“我没有,我只是害怕…妳别生气了,我…唉!妳别闹了,好不好,还是赶紧回府去,别让韩国公夫人担心妳。”顾绍宸约莫就是那种遇上感□件时,脑子便化成浆糊的傻蛋,居然人家都变脸了,他还是一副状况外的模样。

“我说!我爹娘根本不同意我们解除婚约,这样够明白了吧?”乔端静气呼呼地靠近顾绍宸,咬牙切齿地说道。

“啊?!”顾绍宸被突然靠近的俏脸吓了一跳,又一时间在一阵吹气如兰的氛围中恍了神,许久后才终于回过味来,紧张地拉住乔端静的手,问道:“妳、妳说的是真的吗?韩国公和夫人真的…真的…。”

“呆子!要是爹娘不同意咱们成亲的话,早就不会有这桩婚约了,你到底怎么想的呢?婚姻大事岂能这么随随便便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又把我父母当成什么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去找我爹帮忙,他可是你的准岳父呢,难道还会害你不成?!”乔端静见顾绍宸总算已经回过神来,却又忍不住不满地娇嗔道。

顾绍宸只能傻笑着挠挠头,他哪敢说是万一去找了韩国公之后,人家不肯帮忙不打紧,说不定还会反过来笑自己没用,所以他才不敢去韩国公府求助的,不过现在看来…难道真是自己多想了?。

“我也是担心,万一韩国公也像我大伯父那样忌讳父亲身陷牢狱,唯恐蒙羞而不肯相助的话,我…我不想以后我们之前因为这件事而有心结,所以我想…。”顾绍宸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所以你想把责任全揽下来?想着万一伯父真的犯了大罪,万一连命都没得救了,你还可以骗自己说是因为你没来向我们求救而不是我们不愿意帮忙,怪不得我们袖手旁观,是吗?你就不会想…不会想…。”乔端静有些说不下去了,她想如果顾家真的要被判重罪,而她父亲还不肯出手相助的话,那才叫狠心吧?又若是换了别人,早就想方设法地解除婚约了。

“对不起…我…父亲在牢中,可是家里还有母亲跟三个年幼的弟弟妹妹,我不能放下他们不管,朝中大事我懂得不够多,父亲的罪到底重不重,我也不能判定,便想着万一去向韩国公请求后,他若不曾应下还好,若是应下了又反而害得韩国公也被皇上责罚,岂不是我的罪过,就是君逸问过我好多次,我也没敢同意他帮忙去向皇上求情,其实前几日外公曾经找我过去,告诉我说他在大理寺里的人向他透露过一些消息,听说刚开始时,大理寺曾拿到不少证据都是指证父亲确实暗中收受不少贿赂的事,可是大理寺卿看了又看,总觉得不大对劲,因为那些人看起来就与父亲不像同一路人,何来贿赂之说?甚至呈送到皇上面前时,皇上也是翻看几眼就发还重新彻查,父亲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关押那么久。”顾绍宸急急地把最新近得来的消息告诉了乔端静。

“那就是了,我爹曾跟我说过皇上是在等消息,可是却没说在等什么消息,但是听起来应该是件好事,宸哥哥,说不定伯父很快就能回来了。”乔端静也赶紧把韩国公曾透露的消息告诉顾绍宸。

“真的?!那就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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