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嚓,”
“明月剑”直插入鲲鱼口中,鱼幸大觉虎口震痛,面上笼罩在鲲鱼呼呼喘出的热气之下,不由得心胆俱裂,锋利的剑刃前后一拉,在鲲鱼的口中搅了一转,
“明月剑”乃是天下之宝刃,鲲鱼的牙齿固然坚硬,却哪及得上鱼幸手中的宝剑,牙齿已被排排斩断,
鲲鱼痛怒交加,身子猛地跃出水面,飞出五尺之高,
这时间,鱼幸真气陡然涣散,身子猛往海面砸去,蓦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已全然笼罩在鲲鱼的庞大身子之下,
鱼幸一颗心便要跳出左胸,蓦地里将头一仰,双手紧紧握住长剑剑柄,挽了半圆,剑尖陡然竖直朝天,向大鲲口下的咽喉刺将过去,
余青大呼道:“鱼兄弟,刺不得,刺不中,反要受其害,快避开,”右手放脱短剑剑柄,左手以剑柄为轴,身子滴溜溜儿一转,觑准方位,狠狠一拳击在大鲲的右眼之上,
大鲲双眼极阔,便有如拳头般大小,余青这一拳送到,痛得它涕泪横流,愈加激发了其兽性,凌空往前疾扑,
乘此机会,鱼幸奋力把刺出去的这一剑收回,双足一蹬,遽然着水朝着反方向划开,情急之下用了“崖上烟”的轻功,却也无知无觉,漂开一丈之远,鲲鱼从他头顶飞跃而过,相距不过一尺之遥,余青这一拳若是吃了顷刻,此刻他或已被鲲鱼踩在水中去了,
他漂开之后,恰巧双脚旁浮着一根木棍,当即剑尖在水面一点,身子霍地站直,平平落在木棒之上,
他还未站稳,便听得“蓬”的一声巨响,随即大浪排空,水珠四起,密密麻麻地落了自己一身,定睛一看,只见鲲鱼已落在水中,之前木筏中的一根木棒正好为它击中,“咔”地一声,自中断为两截,飞向空中,好似被人抛起,
余青见鱼幸避将了开,心中一松,抽出拳头,亦是合身一转,两只手紧紧握住短刀刀柄,他这一刀刺得甚是侥幸,直是刺入大鲲头与身子之间的骨头之中,被两边骨头紧紧咬住,拔扯不出,
他身子在空中转动之时,看见大鲲张鳍鼓尾,心中忽然來了计较,忙叫道:“鱼兄弟,你快快飞到大鲲的背上來,以‘小擒拿手’抓扯住鲲鳍,”
鱼幸给他这一语点破,心头大喜,还剑入鞘,身子一纵,落下之时,已踩在鲲鱼的背上,
鲲鱼久居深海,周身俱滑,好似踩中了一块西瓜皮,百忙之中,脚下使一招“海底桩”,便如长了一块磁铁,牢牢定在大鲲背上,
定住之后,身子往前一倾,整个身子俱紧紧贴在大鲲背上,双手快如闪电,使出擒拿手,死死抓住鲲鳍,再也不放开,
大鲲给鱼幸抓扯住,越发的愤怒,身子在水中左摇右摆,希冀摆脱背上的鱼幸,鱼幸给它一摆,十指扣得甚紧,仿若一只蛆虫,附在鲲鱼身子上,
再复往前游了三丈,鲲鱼知是难以摆脱,身躯一沉,灌入水中,余青大急,朗声道:“鱼兄弟,无论它是沉是浮,都……”
他本拟说“无论它是沉是浮,都不要松开手,只管随它便是”,不过方说道“都”字,口唇已沉进水中,后面的一句话只得生生咽进喉咙里,
鱼幸忙以“龟息”之法闭住七窍,大鲲沉入海水之中,往前游了片刻,又冒出水來,余青这才接着道:“鱼兄弟,你只消随着它,万莫松手便是,”
言罢哈哈大笑,道:“你手上用劲,身子放松,我保叫它不敢再沉入水底了,”他一口气说话,遮莫是憋得急了,大张着口,“呼呼”喘着粗气,
鱼幸心中颇定,问道:“这却是为何,”余青道:“我刺它的这一刀,直入骨髓,海水乃是咸的,它虽是畜生,却甚有灵性,一沉入水底,便犹如在伤口上撒盐,很是疼痛,它就算再痴再傻,岂能自讨疼痛给自己吃,”
鱼幸道:“原來如……”“此”还未脱口,鲲鱼身子一沉,又要沉入水中,便“啊哟”一声叫了出來,
“莫怕,莫怕,它毁了你我精心打造的筏子,礼尚往來,该当安安心心给我们当船使才是,”余青笑道:“鱼兄弟,你若不信,不妨与我打个赌,”果不其然,鲲鱼只不过是身子动了一下,并不再沉入水中,
鱼幸心中更加镇定,说道:“怎生赌法,”余青道:“若教鲲鱼再沉入水里,便是我输了,否则便算我赢,对了,你的剑可否再借我用一下,”
鱼幸道:“好啊,若是输了,如何惩罚,”余青笑道:“口头之言罢了,输赢也沒什么打紧,”
两人说话之间,大鲲又往前方游出三丈之远,果然再不沉去水中,反倒是乖巧起來,不如先前摆动得厉害,
余青笑道:“这畜生还是个识时务的俊杰呢,它知摆脱不了你我,便不再有桀骜不驯之势,反倒是温顺起來,对了,鱼兄弟,把你的剑给我用一下,你缓缓放脱右手,拔下來便是,”
鱼幸问道:“怎么,”说着缓缓放开右手,正要去拔剑,余青道:“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短刀拔不出來,便用剑在它背上再刺几个窟窿,好叫它长点记性,不敢再沉入水里,否则它忍住剧痛,一下钻进海底,你我阎王老二见不成,反是先要去龙宫里拜会龙王爷了,”
鱼幸本都触及到剑柄了,听他一说,将手收了回來,说道:“六哥,现下它乖巧温顺,比小筏子还要平稳,我想它已然不敢沉进水中了,这几个窟窿,以我來看,还是不要刺了罢,”
余青微微一笑,已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便道:“你有恻隐之心,那也罢了,”
两人折腾了半晌,身心俱疲,直至此刻,一颗高高悬挂的心才落地,余青道:“鱼兄弟,你怕么,”
鱼幸心中本來怕极,但听他一松,只觉惧意大减,精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