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文静只觉得不耐烦的很,她这次出门身边未带一人,也是因着觉得烦闷,万万没想到竟然碰上封家的七小姐。到底也是跟着容姨娘掌管着封家的大事小事,封文静看在秦姨娘的面子上不至于对封晓七如何。但封文静细看下发现封晓七身边似乎并没有人随同,她不禁觉得封晓七会不会是独自一人来的。封文静冷眼朝着封晓七打量了一眼,也不再盯着先前一直看着的湖水看了,她一双眼睛冷冷看着封晓七,目光实在不算得友善。封晓七是素来性子不开明的,不擅长同不熟悉的人说话,被封文静那样直愣愣盯着,更觉不舒服的很。若不是因着平素里秦姨娘还有照料她的嬷嬷总说待人要有礼数,她真恨不得转个身就走。若是如此,那对封文静就太不敬了。只是封文静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封晓七只觉那目光看得人瘆的慌,她朝着封文静看了看,又看了看那湖水,心中想着离开,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封家二小姐在封晓七身上打量了许久,看封晓七木头人似的,她顿觉无趣起来,只转过头来又去看那湖水,眼前的湖水本也没什么看头。她今儿又挨了身边管事嬷嬷的罚,也不知几时起,平素照料在她身边的管事嬷嬷越发严苛了,她在封家本是谁也不敢惹的,若不是因着木姨娘的意思,那嬷嬷没有那么大胆。她知木姨娘对她的态度突然苛刻起来决非偶然,她身边的嬷嬷听从木姨娘的吩咐,整日教她规矩,对她平素的功课也越发严苛,前些时候还尚在过年的时候,别的院中的小姐整日没事可干,她却还每日都要练字读书抚琴刺绣,她从前本也不是个好读书的,她并无什么才学,功课素来完成得马虎,也不似封家三小姐封暮歌那般好学,喜欢练字也喜欢读书,那些她都不喜欢,从前木姨娘也从来纵容她,她院中的嬷嬷更不敢多说什么,也不知几时起,她的日子渐渐不好过了。她每日都要读书练字抚琴刺绣,更被限制了出门的次数,竟然一点自由也没有。过年时封家也是家宴不断,以往封文静常常与那些世家小姐们或是聚会,或是出游,府中没谁管她,不,该说谁也不敢管她。过年时这般宴席越发多了,不是别人给她接了别人的邀请,就是她给别人下贴子,她纵然只是封家的庶出小姐,却是嫡出小姐一般威风,木姨娘虽然只是封家的姨娘,她同容姨娘清姨娘之间本是一般身份地位,只不过从前清姨娘管事,如今容姨娘管事,木姨娘平素也不管封家的那些大事小事,却素来自以为高人一等,封文静从前任性嚣张无人敢管,她同别的府中的小姐如何联络那也自然是她的事情。那时,她有时候一个月都要要出门四、五回。这一年过年她却也未去过封家,别的屋中的小姐是如何情形她其实并不知道,但这过年的时候谁会整日练字读书抚琴刺绣?木姨娘是真的管她管得严苛了,竟然是轻易也不让她出门一回。她留在府中,却并无什么说话的人,封暮歌那般性子的人她素来不会去招惹,她从前同封四小姐倒是“要好”,自从出了那事情之后她真是恨死了封妙之,也奇了怪,从前封妙之时不时在私下找到她那儿去,自那事情之后竟也不见封妙之在私下找过她一次。那时出了那事情,她也未曾当面同封妙之撕破脸,封妙之却怕是早就知道了什么风声。封文静心中其实一直压着一道怒火,却是无处宣泄。封文静想着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起她这个封家二小姐的好日子竟就这样去了。
封文静曾经有意拉拢封逐月,后来容姨娘关了府中之事,木姨娘气恼,不许封文静再去封逐月那儿。封文静不知这是为何,但她曾经去到封逐月那儿几次都近是吃了闭门羹,若是从前她恨死了封逐月,也嫉妒她,嫉妒她是嫡长女。但也是那事情起,她不再恨封逐月了,甚至主动去拉拢封逐月,不过到了眼下,她又觉有些恨封逐月了,因为她听说容姨娘之所以能当上封家的管事姨娘竟然是封逐月在背后推波助澜……又听说封逐月同秦姨娘也交情极好,秦姨娘之所以能跟着容姨娘一块掌管封家,竟也是因着封逐月。若是从前她自然不信这封逐月如此神通广大……
“二姐姐……晓七先回去了。”却听着一阵小猫似的声音,说话之人是封晓七,封晓七在哪儿站了许久,终是怯弱得开了口。
封文静只觉自己仿佛这才想到身边还有个封晓七一般回了神来,她缓缓转头朝着封晓七看了一眼,看着四下竟是现在还未有随同封晓七一块的人来,便知封晓七只怕是偷溜出来的,封文静一双眼珠子转了转,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封晓七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直愣愣看着封文静,只觉得封文静看自己的目光看得人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封晓七其实也不知该要如何回去了,她乱跑着出来的,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来了,封家并不小,单单是秦姨娘的后院也是极大的,封晓七却也不怕,因着她不见了,院中总会有人来找的。但是今个在这遇见封文静,她竟是有些意外,封晓七不擅长说什么,她才说着想要回去,封文静也未曾应她一声,只用冷冷的目光注视着她,叫她也不敢这样就走了。
半晌,封文静还直直地盯着封晓七,问道:“晓七妹妹这次出来,是不是偷跑出来的?”封文静的语气似乎温柔了些许。
对于封文静态度的转变,封晓七也是能够感觉到的。只看封晓七先是稍稍一愣,随后不得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