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听竹听了,心中不觉大喜,却又想着再装装样子。
然而此时此刻,封逐月已经躺下身子,偏生还咳嗽不止,只看她每咳嗽一下,那本来就瘦弱苍白的脸便要狰狞好几分……
她本来就觉得封逐月身上有种快要死了的不详气息,现下看到这般模样她顿时再也看不下去,赶紧地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离开了。
那听竹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这封逐月……不会是真的快要死了吧?!那她更得赶紧地让封逐月说出那些珠宝藏在什么地方才行啊!
那丫鬟方才一出了封逐月屋子,却看丫鬟听荷站在门口看着听竹,吃惊道:“听竹姐姐……你方才一直待在小姐屋子里?”
“是啊?怎么?”听竹还想着先前那事情,心中正是不痛快。
那丫鬟却赶紧地将她拉到一旁,小声道:“听竹姐姐,你怎么敢靠近她……”
“……怎么不敢了?”丫鬟听竹愣了愣,发现听荷说这话的眼神很古怪。她这走了方才一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听竹姐姐看着她那脸色不觉得不对吗?”那丫鬟却像是犹豫了许久,方才低声开口道:“这事情也该告诉听竹姐姐,其实……小姐得了绝症,而且……很有可能是会感染的。万万不能和她太过于亲密!”
听竹猛地一惊,不敢相信地看着丫鬟听荷:“你胡说什么……这可是没有依据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这种空口上的话,谁会相信啊!那可是对主子的不敬啊!”
“……是……是真的,昨日小姐命我去外边请了大夫……”听荷细声细语道,“大夫说了……小姐……这是绝症,说不定还会传染!”听荷说着,面上已经隐隐露出些怯弱。
“这是个什么事情?这怎么可能?这里可是封家,大小姐他虽然身子骨弱……这……”听竹其实并非全然不相信,尤其她从未觉得听荷会对自己说谎,而且封逐月前些日子的确生了一场大病,事实上那场大病之后,说是大病初愈,却反倒更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听竹眯着眼睛,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试问小姐又哪里来的银子去请大夫呢!?咱们屋子里的情形你不会不知道,清姨娘那儿也不会去给小姐请什么大夫……你……你简直胡说八道……而且……这什么绝症,怎么又会感染?这到底什么事啊!”
对了封逐月那一身裹得紧紧的,除了一张脸,只能看到她面色苍白苍白的,她这身子上什么样谁知道啊?而且有的病也并不是长在脸上能看见的。
听竹心下想着,不觉猛地一颤。她总觉得封逐月身上有一种快要死了的感觉……莫非真的是绝症?这封逐月若是得了绝症也就算了,最怕的就是……
不可能……不可能。听竹不敢相信,是因为她方才和封逐月接近了许久,她担心的自然是自己的安危。
“……真的没有骗你……听竹姐姐,难道我会骗你?你没看见今个早上我都不敢挨着小姐太近了吗?!小姐脸上是没有长什么……可是……你难道没有闻到屋子里有一股什么味道吗?而且小姐身上长没长什么……这事情谁知道啊……最怕的就是天花啊!”
听竹听了,猛地一颤:天花!不会吧!?
“……虽然小姐跟我说这不是!大夫也说不出是什么病……就算不是天花,也的确是绝症,大夫都说了十有八九的事情!……小姐硬要说不是……我从前从未见小姐如此强势……可这事情……大夫说的和小姐说的,听竹姐姐你信谁的……小姐她还不让人说这事情呢!我现在心里怕的很……就怕这病真的会传染……这一旦染上了,是会死人的啊!”听荷面色一沉,继而又开口道:“至于银子……你不会真的觉得小姐身上真的没有银子吧?小姐没有,大夫人还能没有?大夫人生前那些珠宝首饰,当年刘嬷嬷都给小姐藏好了的,现如今只有小姐自己知道……”
听竹仔细听了这般话,心下顿时一愣。
而且说到银子的事情,听竹其实比了什么人都更清楚。封逐月过得的确不好,其实却并非真的没有钱,别的不说,她生母王夫人给她留下的财宝就不少了!
听荷看她面上已经露出将信将疑,便又道:“总之不管怎么样吧……听竹姐姐,我是信了大夫的话,这事情你若不是不相信,那也就算了,你大可不放在心上……大夫说他也看不出是个什么病,但是小姐那一副快要死了的感觉……你难道看不出来?”听荷皱紧了眉头,“你说她要死就死吧……万一真的会传染,那可怎么办啊!?偏生大夫也说不清楚……”
“这……那大夫到底怎么说的,怎生得说不清楚?还有,这事情可大可小!更尤其关系到你我的性命啊!”丫鬟听竹虽说着不信,却很显然吓得要死。尤其方才这听荷又提起什么天花,那可不是一般的病!只是天花这病,她们这些下人其实也只是听说过罢了……
听荷皱紧了眉头:“不如……不如你去和四小姐说说?!这般要紧的事情……只能找个信得过的人了,四小姐待听竹姐姐你那么好……想必也只有四小姐会相信这话!那日那大夫说了是绝症还说也许会感染……大小姐就发疯了似的要把人赶出去……那大夫说也不敢断定,这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听竹这丫鬟,说不怕死,那决然是不可能的。
这事情还真的就是十万火急啊!
可是,去找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