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重新坐下后,韶冬已经少了俩件袍子,就这么穿着内衫,一脸严肃地准备好听祝痕与顾老将军的问答。

顾老将军则严肃地看着被祝痕垫在屁股底下的龙袍,时不时嘴角抽抽,时不时地走神想着,究竟是龙袍当屁股垫好,还是陛下当屁股垫好……话说他为毛非要去想什么做屁股垫好?就不能想想祝痕为毛非得要有个屁股垫?

同样严肃的祝痕,没有在意韶冬火辣辣的目光,也没在意顾老将军时不时转悠在他屁股上的目光。

总之在韶冬已经对着顾老将军分外炸毛,外加马上要动手之时问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你知道父皇与皇叔会发生那样的事?“

“是也不是。“

“你当年说的不是真相?“

“是也不是。“

“你参与其中?“

“是也不是。“

听到这里,祝痕霍然站起,攥着拳头双目通红地盯住顾老将军,韶冬的眉目也冷了下来,嘴角却在勾起,像要露出微笑。

顾老头子显然不怕祝痕,不过韶冬的微笑,他确实怕。毛毛糙糙地把头皮抓了个遍后,顶着鸡窝头一脸烦恼地说道:“我只能说陛下不知道这件事,也没参与这件事是真的。“

祝痕就算闭上了眼,眼皮也在跳着。他竭力忍耐,回想着当年刚得知事情时,顾老头子对他说过的话,然后缓慢地细捋着所有。

“如果你所有的回答都是真话,也不是敷衍,那就是说父皇与皇叔会发生那样的事,事先有预兆,但发生时完全是人为?而你要么就是知道这件事预示了父皇与皇叔,要么就是你参与到发生中,害了他们。“

“顾老将军,我说的可对?“

顾老头咬牙半响,挤出一个字,“对。“

“我记得,当年你对我说路经西河谷时,暴雨路滑,有不少士兵滑入河内,被河底的尖锐碎石伤到,有几个还伤到了头,需要紧急止血治疗。所以本该停营休整,等暴雨过后再继续你们的连夜赶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路上竟然遇上了泥石流,最后在即将出河谷时还遇上了山贼。父皇与皇叔是在那场泥石流中与你失散,你急着搬救兵,所以没杀山贼,摆脱了他们就往宫里跑。“

“顾老将军,我说的可对?“

顾老头心底发虚,犹豫了会,还是点点头“对。“

接下来祝痕没有再急着问话,再压抑,手指还是颤抖了起来。

韶冬见他这样,没有摆脱嫌疑后的轻松,也想到了什么,缓缓握上祝痕的手,死死地握住,收拢在掌心里。

他皇位到手的极为顺利,顺利的不正常。如果不是他知道自己什么也没做,差点真也如外界认为他一般地认为了。

但他还是无法理直气壮地对祝痕说,我什么也没做过。

韶冬沉默着自怀里取出几张开始泛黄的纸张,慢慢打开。明明只是白纸黑字,不仅韶冬的情绪开始不稳,就连祝痕都忍不住泪眼盈眶。

在上面的字迹显然是分属两人,一个是韶冬的,一个是祝痕的。内容看上去稀松平常,像是份功课问答。

韶冬的字迹提了个问题,祝痕的字迹则跟在后面回答。如果再细看,就能发现,这份东西就是祝痕之前问话的内容。

一字不差,就像是过去的几张纸提早记录了未来发生的事。

也就是这几张纸,吞没了无数人的命,更是夺去了祝痕的父皇与皇叔。

谁都知道,轻飘飘的纸不会夺人命,黑色的字也不带诅咒,只有里面的内容被人实施了,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连环计是祝痕自己想出来的,到底有多大的威力他不用想也知道,陷入里面的人会如何的全军覆灭。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面对外面的人。明明是一场最为平常不过的功课,为什么他写的东西就成了收割了自己亲人还有无数将士生命的镰刀。

含泪送走同样含着泪水的王有为父亲,希望他能找到父皇与皇叔。他宁愿两人都失踪了,也无法接受事实,拖了五天也还是不肯登基称帝。

直到顾老将军的再一次一人归来,没有任何人跟在他后面。他悲伤地看了眼祝痕,然后昏去。

那一眼看的祝痕几乎崩溃,忍着喉头的腥甜,让太医来弄醒顾老将军。

当顾老将军再次醒来说出事实时,祝痕仰面直直地摔倒在地。他发不出任何的指令,也动不了身子,连手指都是麻木冰凉的,就这么像个半死的人,躺在地上等所有的人散去,将门关上,留他一室黑暗。

再次听到开门声时,他已经分不清过去多久,只感到一双柔软温热,还带着花香的手将他慢慢扶起。逆着门口处的光线,他看到韶冬穿着男装,英武又朝气地披着一身五颜六色的霞光,手捧龙袍在慢慢靠近。

喜欢的人依旧在,扶着他的姐姐也还在。

不知怎么了,祝痕的眼泪掉个不停,再也看不清那个他渴望了十年的身影。随着眼泪汹涌地流出,他感到胸腔内的那颗冷掉的心,似乎又重新跃动起来。

他扶住祝倾的肩膀,使劲全身力气站起来,眼神越来越明亮。一定会查明真相,一定会将所有人都重新找回,他是男子,有责任将最美好捧给爱人,捧给姐姐。

祝痕动动嘴又动动嘴,等喉咙湿润够了才终于发出一声,“你们……来了,外面,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祝倾忽地放开扶着的祝痕,转身就走到了韶冬身边。

祝痕晃晃


状态提示:第六十七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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