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内外锦瑟鼓笙阵阵,鸾凤和鸣,普天同庆。

这种奏乐一生只能听一次,只有皇帝的元后,也就是第一位皇后能享有。

才接过风印的皇后,第一道旨意就是赦免冷宫罪人,一同沐浴皇家恩泽。可新皇是颠覆了前朝的,冷宫内哪有什么后宫罪人,有的只是前朝太子,祝痕。

想想皇后原本是祝痕的双生姐姐,大家有点明白尊贵的皇后为何会这么急不可耐了。

真正的宣旨宫人还没出发,事先隐藏在冷宫附近的两名宫女与一名侍卫看了会天色,又互相嘀咕了几句,东张西望地溜进冷宫。

冷宫内并无护卫守着,就连吃穿用度也只是按时送来。里面安静的不见丝毫生气,这群心怀叵测的人就这轻而易举地进来了。

侍卫一想起要算计谁就有点害怕,装着特制香片的布包在他手里抖个不停,手心也是一直在冒汗,将布包染的一片深色。

宫女瞪了眼侍卫,无声地张张嘴,像是在骂,“没用的东西,一个失了势的前朝太子有什么怕的!”

她一把抢过香片,看了一圈,拿起个香炉,嗅了嗅,面色有点奇怪,嘴里嘀咕着,“这香闻着怎么这么像新帝最爱点的香?”不过她也没在意,撇撇嘴,一股脑地将整个布包都扔了进去。她也没等里面的香片燃起,就掩住鼻子,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跑动的声音有些大,惊的侍卫惶恐地看向最里头,就怕里面的人忽然醒来。瞪大眼睛看了半响,纱帐纹丝不动。他按了按心口,依旧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慢慢地靠近床榻。

或许是他心里有鬼,就算屋子安静的没一点声音,他还是不停地扭头往门口看。

香片似乎放多了,整个屋子很快就弥漫着一股子的香甜味,甜的有点腻,侍卫浑身一抖,面色渐渐涨红,终于下定决心撩起纱帐。

他睁大眼睛,透过只一点的缝隙,往里头看去。就这么一眼,浑身僵住,保持着撩起的姿势,没有再进一步,汗如雨下。

里面的人分明已春风一度,有能力这么对待住冷宫的前朝太子的,除了那位,还能有谁?侍卫本就不愿接这种差事,太损阴德,但他的一家老小都捏在如今已是皇后的祝倾手里,哪敢反抗。

他在想是不是要去灭了香,然后再等等就可以交差了,反正他要做的事,那位已经做了,除非那位自己说出来。

不管怎么样,他决定今天事情一了,就带着家人离开京都,躲的远远的……正要转头去灭香,脖颈处一疼,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顾凛起手敲晕侍卫后,嗅着弥漫在幽闭房间内的酸甜气味,低咒着举袖捂住鼻子,快速揭开熏炉盖子,刚瞧了眼就露出鄙夷的神色。

转身找不到水,就倒了杯喝掉半盏的酒水。嗤的一声,香片熄灭,顺手将它扔出窗外。

门扉全部敞开后,对着余留的气息四处挥了挥手,才提着酒壶转身去撩床帐。幸好那两名宫女不想听墙角,不然还得麻烦点。

撩起纱帐,见到这摸样的祝痕,顾凛忽地瞪大眼睛,狼狈地咽咽口水,随着喉结滚动是红的快冒烟的大红脸。

“要命!”顾凛骂了声后,抬手就往祝痕脸上浇酒水。

酒水似乎有点用处,祝痕抖着眸子半睁开眼睛,里面全是软绵绵的水意。

顾凛再次咽咽口水,猛地扭开脸,满是茧子的手高高举起,快要落下时,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一个激灵,就这么圆睁着狭长的锐眼,十分不乐意地轻轻落下,就像是在抚摸。

“醒醒,宣旨宫人马上就要来了,你给我快点醒醒……”

祝痕迷迷糊糊地听着声音,却找不到人,一把抓住贴在腮边的手,用力一拉。

顾凛就这么被拉了下去。

眼对眼地看了好一会,祝痕依旧迷糊,眼里的水光漾漾。

顾凛额上青筋直跳,想要起来,却浑身发软,只有某个部位越来越不对劲。

刚嘀咕了句,“这么妖孽,以前怎么没察觉,难怪……”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数声砰咚。

正要做戏狂喊的两名宫女全都惊愕地坐倒在地上,目光发直地看着床榻上的两人。

顾凛皱眉,飞速地跳下床榻,向她们扑去。但慢了一步,宫女们虽然不明白怎么换了人,不过机灵的她们已经明白,任务已完成,分作两头,飞快跑了出去。

她们嘴里还大喊着,“前朝太子秽乱后宫啦,前朝太子秽乱后宫啦……”

冷宫空旷,一句响声就能有无数的回音。顾凛无奈地耸耸肩,去追那两名宫女了。

可惜两人分向而跑,他也只能抓住一个,等他抓住另一个,一切都嚷嚷开了……

他不想背黑窝,只好赶紧找了个能远走的差事,躲了开去。

祝痕是前朝太子,为了仁德的名义,韶冬不会拿祝痕怎么样。不过希望韶冬能念在他忠心耿耿,又与韶冬一同长大的份上,但愿韶冬能抗住大臣们的叨逼,放过他。

当了皇后的姐姐才刚给出旨意,弟弟就出了这样的事,皇家啊,真够乱的。

作为童子鸡的顾凛,总还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去的很及时,那名侍卫应该还来不及碰祝痕。那么是谁那啥了祝痕?难道他一直是有秘密情人的?

啧,什么时候这小子,放下韶冬了?难道是在韶冬暴露他不是女人,是男人,还是在抢皇权的男人的时候?啧,乱,太乱了。

顾凛撇着嘴,纵马飞驰出宫道,跑向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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