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太师府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晚上了。

楚天澈收到消息后,果然派了一辆马车过来,且还是他亲自来的,可见他对楚云裳能成功找到莫青凉,并要将其给带离太师府,乃是很重视的。

少时莫青凉还是楚家正室夫人的时候,楚天澈还不是嫡子,乃是庶出,并且兄弟太多,他排行老三,在楚家一堆少爷里并不算得多起眼。但莫青凉对于他们这些庶子,却是一视同仁,该给的待遇一样没剩下,简直对待嫡出一般,还经常亲自教导他们学习,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当家主母的典范。

有了莫青凉这样的珠玉在前,再有赵氏这样的木椟在后,最初的那一年里,有着很长一段时间,楚天澈几位少爷,一直都是不习惯赵氏当侯夫人。

许正是因了有莫青凉的存在,楚天澈才会和自己的亲妹妹关系不好,转而竟和楚云裳关系极亲密。而赵氏以前做了很多年的妾,即便是当上了正室夫人,为妾者的各种认知习惯也早已浸淫到骨子里,改都改不掉。因而楚天澈在越发亲近楚云裳的同时,也是越发与赵氏的关系疏远了,嘴上还母亲母亲的叫着,但实则心里头,早已对这个母亲,产生了种种的不认同。

便是这种不认同,日久天长的,成为了足以燃烧掉一切的导火线。导致了日后楚天澈为了能够迎娶文姬,十分坚决地宁愿与楚家断绝关系,也势必要娶到文姬,付出了许多外人想象不到的代价;更导致了日后楚云裳计划报复整个楚家,他不仅不拒绝,还鼎力支持,让得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在畏惧着他手段的同时,也恨不得能戳着他脊梁骨骂。

为什么要骂他,骂他什么?

自然是骂他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是个白眼狼,连爹娘都敢害。

恰此刻。

楚云裳背着莫青凉,在花雉的保护下,慢慢从太师府里走出来的时候,正有太师府里的一位小姐,手指几乎是要戳到了楚天澈的鼻梁上,柳眉倒竖道:“真是好一个楚三爷!你亲生母亲正在汝阳侯府里,过着惨淡不已的日子,你不去看望你母亲便罢,你居然还敢来接早和你没了关系的女人去你府上住!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楚天澈平素都给人一种懒洋洋、好脾气的印象,今这被人指着鼻子骂,他也还是那般懒洋洋的,坐在车头上,一条腿支起来,手臂搭在上头,眉眼间满是慵懒之色。

听着太师府这位小姐的话,他不生气,只微微抬起手来,手指轻轻一挑,便将那小姐快要戳到他鼻梁上的手指给挑开了去。

然后吹了吹指尖,似是要吹去从那太师府小姐手指上沾到的灰尘,气得对方脸色通红,银牙暗咬,正待继续说出什么来,就听楚天澈操着那么一口懒洋洋的语气,淡淡道:“汝阳侯府里的那位,是我母亲,不是你母亲,对吧?”

太师府小姐的思维显然是跟不上他的,闻言只能迟疑着点头:“是又何?汝阳侯夫人是你亲生母亲,你居然敢……”

话还未说完,就被楚天澈给打断。

楚三爷几乎是不用打腹稿一般,洋洋洒洒便是一番长篇大论脱口而出,说得连楚云裳都一愣一愣的。

也说得楚云裳背上的莫青凉,都是忍不住想要睁开眼来看看,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的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既然是我母亲,又不是你母亲,我不去看她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很想去看她,只是碍于她不是你的母亲,你才不敢去汝阳侯府?这样说来,你岂不是很想让她成为你的母亲——哦,说吧,你是不是暗恋我,想要嫁给我?”

啥?!

太师府小姐傻眼。

周围听到楚天澈这番话的人,也都傻眼。

然楚天澈却并没有被周围的气氛影响到,只眯眼看了看这位太师府小姐,似是想起什么,恍然拊掌道:“我道谁敢指着三爷我的鼻子骂,原来是你啊。当初还在学堂的时候,是你给我递情诗,被夫子发现,你怕受惩,就污蔑那情诗是李家的小女儿给我写的,结果害得李家那小女儿受尽羞辱,最后跳河自尽,以示清白。

当初这事可闹了不久,汝阳侯府里的那位还因此以为我真是个fēng_liú浪荡的败家子儿,气得三个月卧床不起。你说,果被汝阳侯府的那位知道,你以前居然做过这样的事,她可会同意让你嫁给我?

等等,不对,什么你嫁给我,三爷我是有妻有女的人,爷可断断不会做那真正良心被狗吃的人。”

末了,再上下打量一番这位太师府小姐,目光尤其是在她的发髻上停留了会儿,这才摇摇头,啧啧叹道:“这都多少年了,我二女儿都已启蒙要进学堂了,你怎的连嫁人都还没有?让三爷猜猜,难不成你还在默默等候着三爷我,幻想能和我再续前缘?嘁,得了吧,一个二十多了都还没嫁人的老女人,你呆在太师府里吃太师的喝太师的,天天压榨太师那么一位孤寡老人,不知道作为女儿家该早早将自己嫁出去才对,你才真叫良心被狗吃了。”

静。

寂静。

这么一番骂人不带脏字的话从楚天澈口中说出,让得所有人都是愣在原地,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

太师府小姐更是满眼呆滞,一张脸忽而煞白忽而通红,眼眶都红了,却是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竟似真

来。

竟似真楚天澈话中所说,她年少的时候开始暗恋他,结果这份情感一直维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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