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七妹,你这是在怪为兄没法替你揽事儿了?”

闻言,楚云裳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三爷,俗话说得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半年前你都敢收留我,我原还想着能靠你一辈子,吃你的喝你的,如今看来果然是行不通了。”顿了顿,才话锋一转,继续道,“不如这样,三爷,此次我和喻儿回京,你也跟着我一起回去好了,免得他们看我们娘俩儿身单力薄的,欺负我们可怎么办。”

楚天澈听完她这番话,脑门上立即就蹦出一个硕大的“井”字来。

他以一种极为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他以前那冷冷淡淡却十分乖巧的七妹哪里去了,如今这个口口声声要拖家带口的霸着他的女人是谁?

难道果然老人说的一孕傻三年根本就是真理,他的七妹也是因生孩子生得变傻了?

思及于此,楚天澈看向她的目光中更加的不可置信了。

“三爷我傻了才会跟你一起回去,就他们那群疯子,嘴上说着自己是书香世家,背地里尽做些腌臜事,我要是跟你回去,指不定他们也要像欺负你一样的欺负我。”

楚天澈毫不留情的拒绝,态度坚决,言辞也是坚决:“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这还一家老小要靠我养活,我才没那个闲时间和你一起回去受罪。”

见楚天澈竟然丝毫不为两人之间的兄妹感情动容,楚云裳冷笑一声,笑声讥讽。

“楚三爷,楚天澈,别告诉我其实你不会是怕了那一大家子吧?连自己的老家都不敢回,你也真是够爷们儿的。”

楚天澈立即就被她那一句“爷们儿”给激得几乎要当场跳脚。

就见这原本还很是俊雅慵懒的美男子,一下子就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眉宇间拢着想发作却又不得发作的怒气,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半晌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怒哼一声,甩袖离开了。

好整以暇的目送着楚天澈离去,楚云裳面上的冷笑立即就收敛了。

她掀开身上的被褥,套上了长袄和披风,方才将孙嬷嬷和三个丫鬟给唤进来:“收拾东西,我们要回懿都了。”

三个丫鬟立即去收拾了,孙嬷嬷则是和她一起帮着楚喻穿衣,然后小声的道:“小姐,刚刚三爷走的时候,看起来很恼火。三爷不会是和您置气吧?”

楚云裳“哦”了一声:“没事,那是做给外人看的,我心里清楚。”

孙嬷嬷一怔:“外人?”

楚云裳淡淡解释道:“侯府可是往这别院里安插了不少眼线。不然你以为,我们在这么个破烂的院子里住了这么久,三爷真的不心疼我?”

虽说和三爷并不是一母所出,但好歹她也是三爷从小护到大的,三爷比疼自己的亲妹还要更疼她。

她身子被破未婚先孕,还被迫解除婚约,赶出侯府,落得个一无是处,三爷心疼她都还来不及,如何会给她安排这样一个破烂地方?

无非就是因为有侯府安插在别院里的眼线在看着,三爷怕对她太好会引起侯府那边的剧烈反弹,这才一直都是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甚至刚刚还和她共同演了那么一出兄妹离间的戏码,就是为了混淆视听,免得她回侯府了会因他而受累。

只是这些,旁人却也都不甚清楚了,所以见楚天澈气冲冲的离开,孙嬷嬷才会担心。

但见自家小姐似乎是并不在意,孙嬷嬷也没再说什么,帮楚喻穿好衣裳,外面再裹了层厚厚的小被子,方才算是将小少爷给打理好了。

楚喻知道自己这是要和娘亲一起去懿都了,当即“咿咿呀呀”的要让娘亲抱。

楚云裳弯腰将他抱在怀里。

这小家伙虽然才一个月大,但身上包了这么多东西,整个抱起来已经很沉了。

她稳稳的抱着,低头看着儿子,轻声道:“喻儿,我们要去见你那白眼狼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了。”

楚喻听了,黑曜石般的眸中一缕金芒闪过,竟是带了极为浓重的煞气。

【娘亲,喻儿没有外祖父和外祖母,喻儿只有娘亲。】

楚云裳明白他的意思,当即低低的笑了。

“是,你没外祖父。你真正的外祖母,也根本不在侯府里。”

这时,绿萼三个丫鬟也是将她们住进别院里所带来的东西都给整理好了,都是些衣服首饰,以及少许日用的杂物,行李并不是太多。

一干人这就拿着包袱准备出去。

却见因听了莫神医的话,而整日里都是要多出去走走路散散步的九方长渊,在这关头回来了。

迎面就见楚云裳主仆竟是准备搬家的架势,九方长渊黑纱斗笠下的眉梢一扬:“楚七小姐,这是要回懿都了?”

“嗯。要一起吗?”

“当然要。”

九方长渊转头就命黑衣仆人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然后连和楚天澈说一声都无,直接就和楚云裳母子一同坐上了府门前的第一辆马车,仆人们则是坐上另外一辆马车。

至于秋以笙和莫神医,早在九方长渊病情稳定下来的时候,就先行回懿都了。

坐上车后,楚云裳看得清楚,这两辆马车配的车夫,分明就是侯府那边安插过来的眼线,刚好一路能监视着他们。

她什么也没说,正让车夫可以开始赶路了,却听车外有人喊她。

掀了帘子一瞧,居然是三夫人和两位小姐过来送行了。

三夫人将一个很大的包裹递过去:“里面是件貂绒披风,还有我给小外甥做的棉袄和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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