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镇守欲界的天神,孤傲冷漠,高高在上不容亵渎,除了他的母亲羲和与哥哥战隐,他不曾对谁露出过哪怕一丝笑意。而她,却是万年来唯一的一个例外,甚至,在不知不觉中,他悄然为她改变着。

她是如风般潇洒活泼的少女,自小无父无母,和唯一的姐姐以及年迈的姥姥生活在静谷,十六年来彼此相依为命,甚少涉足江湖纷争。因为与生俱来的御风奇能,便有异士揣测,她们有可能是曾经雄霸武林的风神——镜涟的后裔。

那一年,她还是个七岁的小调皮,总喜欢吹箫自娱,常常一个人跑到后山一片茂密的森林里,像个小猴子一样爬上那棵最大最高的树,仰望着广袤的蓝天,怡然自得吹奏悠扬的乐曲。

高处的风很大,将她雪白色的纱裙吹的飘飘扬扬,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白色蝴蝶,点缀着茫茫绿野,令他不经意的垂眸间,淡漠的目光骤然闪亮。

那箫声不同于九重天上空灵的仙乐,它时而悠扬,时而跳跃,时而激荡,时而婉转。它宛如拥有生命的清新嫩芽,随着如丝如缕的音符,在风吹雨淋中茁壮成长,在山野绿林间华丽绽放,在秋叶坠落时,悄然凋零……

于是后来,他难以自控地迷恋上了她的箫声,开始走出欲界,坐在高高的云端之上,俯视着森林上空那道白衣胜雪的身影,心不知不觉为她悸动,甚至悄悄沦陷。

比起她的曲子,他更喜欢听她在欢笑中歌唱,她的声音比箫声还要动听,他常常能够听到她对着天空快活地呐喊,可是转眼又会难过地垂下头去,倚着参天大树,敛眸沉思。

每当这个时候,他好想冲飞下去。用自己的肩膀代替那棵大树,他好想对她说话,好想亲口告诉她:有我在,你永远不会再感到寂寞。

转眼花开花落。年复一年。

她从懵懂的小女孩渐渐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变得婀娜多姿,美丽妖娆,声音却依然带着稚嫩的灵动。终于有一天,击垮了他最后一道心墙。

那一日。他故意早她一步降落在那棵参天大树上,抱剑倚躺着,静待她的到来。

不到片刻,那一袭白衣便如约而至,甫一抬头,便瞧见自己平日坐着的位置上竟莫名其妙多了个身穿白色劲装的男人。

“你是谁?”

柔悦动听的声音近距离地飘至耳畔,令他怀里的心猛然一跳,慌乱坐起身来,一时失了方寸,他急忙回答:“我。行……行云。”

她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噗嗤一笑,“你紧张什么?我又没喊捉贼!呵呵……”

看着她笑的如此欢乐,他心里却苦恼极了。真笨,竟然会在一个人类面前连句话都说不完整,一世英明顷刻毁于一旦。

她足尖轻轻一点,眨眼间便跳到他的身边,张开双臂扶着两旁树枝,她低头笑睇略显局促的他,眉眼笑弯成月牙。语气十分友善:“你好啊!我叫织梦!风间织梦!”

枉他活了几万年,在她面前却青涩的像个孩子,连抬头看她一眼都紧张的呼吸凝窒,然而四目相对的刹那。他突然觉得,连时间都仿佛静止了,只有那一阵阵溢着清香的风,幽幽飘过。

雪白的衣袂随风飞扬,她柔美的笑靥在他深情的眸光中,定格成永恒……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地方叫做静谷,四面环山,周围都是一片鸟语花香的八卦迷踪林阵,据织梦说,是她那位不苟言笑的姥姥亲自设下的,为的是不想让一些闲杂人等入内。

织梦告诉他,姥姥的脾气很差,要是让她发现有人偷偷溜进来,一定会把他赶走,所以千万不能到处乱跑。

除了那位性情乖张的姥姥之外,她还有一个长她五岁的姐姐风间然,和她的活泼好动相比,姐姐更显得内敛而温婉,她喜欢在静谷的任何角落种花养鸟,有她在的地方,到处都有鸟鸣欢唱,馥雅花香。

说到自己时,这个天真活泼的少女突然沉默了,悬在树干下白皙的小腿晃了又晃,她手托腮望着浮云飘飘的蓝天,旁若无人地陷入了神秘的内心世界中。

望着她美丽的侧颜,他的目光渐渐漾起缱绻温柔,唇角的笑意从淡到深,直到忘我迷醉,世间万物都似化作虚有,唯独她天真的笑颜绽放着明媚无双。

自从有了那场不速之约,他开始经常降落在那棵树上,静静守候着她一次次的到来。

她似乎也开始慢慢习惯了他的存在,即使他每次都惜字如金的只留下只言片语,她还是能感觉到他目光中的真诚和善意。

他们在高高的树上谈天说地,偶尔她也带一些美酒和点心过来,他似乎从未吃过这些东西,第一次品尝时,惊喜的好像在吃山珍海味。

她神神秘秘地告诉他,这些酒都是她瞒着姥姥偷偷跑出山谷买了材料回来亲手酿的,她没有钱,就去接官府的悬赏官文,不但抓了坏人还能赚到很多贝币。有一次偷溜出谷被姥姥发现,她死活都不肯说出藏酒的地点,宁愿被罚跪了三天三夜。

他很想告诉她,那三天,他一直都在云天之上满心疼痛地望着她,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为她做些什么。

可是最终他还是保持了沉默,只是伸手轻轻将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抿到耳后,温柔浅笑。

得知他喜欢听她吹箫,一有新鲜的曲子她便急不可待地吹奏给他听,甚至削竹为箫,毫不吝啬亲手教他。

他比她想象的还要聪慧过人,只是略微示范,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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