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立夏终于见到了司徒锐。( 。

躺在冰棺中的他,眼眸微阖,面目如生,仿若只是睡着了一般。

岑立夏却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再醒来。

任由她撕心裂肺,他都不能够再睁开眼睛,看她一眼。

他再也不会在她难受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告诉她,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的;再也不会告诉她,一切事情,都会好起来的。

她永远都失去了他。

红肿的双眼,已流不出泪来,只涩的生疼,岑立夏颤抖着双手,抚上男人的脸颊,冰冷的皮肤,刺着她的骨头,像是沉入无尽的冬日,一丝温度也无。

她想开口,叫他起来,但她张开的‘唇’瓣,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她什么都做不了。

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他躺在这冰冷的棺材里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她?

心痛至麻木,什么都感觉不到。

岑立夏只呆呆的望住冰棺中犹如熟睡了一般的人儿。

“对不起……”

一袭素衣的水盼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旁,一把浅淡的嗓音,此时此刻,似乎也不禁带了几分内疚。

陡然听到人声,岑立夏‘迷’茫的望向说话之人。

水盼儿望着曾经那样澄澈透亮的一双眼眸,如今却被无尽的凄苦浸满,面前的‘女’子,在这一瞬间,就仿佛一个‘迷’路的孩童,失却了她所有的生命力,如此的痛楚、悲伤,与绝望。

心中一紧,水盼儿几乎不敢再对住这样一双眼睛。

像是过了许久,岑立夏才反应过来这说话的‘女’子是谁,她刚才是向自己道歉吗?

“为什么要道歉?”

岑立夏喃喃的问。不过是接着她的话头的一个本能‘性’的问题罢了。她并不关心,那答案是什么。

除了躺在冰棺里的这个男人,她谁都没有力气去追究。

水盼儿远远站在一旁,望着她。她想跟她说,对不起,让你这么难受,但最终她能出口的,也不过一句,“我没能救得了司徒大哥……”

说到后来,‘女’子语声渐低。依稀可闻轻浅嗓音中,那藏也藏不住的丝丝内疚。

她话音刚落,却听平地里,突然有另一道柔软的声音,‘插’了进来,说的是:

“盼儿,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了……”

听到这把熟悉的嗓音,水盼儿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不由咯噔一下。

她没有抬头去看那说话的‘女’子,却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正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

及至,唐芷菁款款在冰冷的棺柩面前站定。

“实际上,北昌侯的死,根本与你没有半分的关系……”

说这话的‘女’子,似乎漫不经心的瞥了对面的水盼儿一眼,旋即将一双如水的美目,复又投向冰棺中的男人,一把轻媚的嗓音,此时此刻也仿佛不由的带了几分惋惜:

“毕竟,他被带到唐国的时候,就已经身亡了……试问谁又救得了一个已死之人呢?”

说到此处,唐芷菁不由扼腕叹息。

岑立夏一片意识模糊之中,只听得她那一句“三王兄刺向他的那一剑,已然致命……”,就像是一根尖锐的针,陡然狠狠刺到她经已麻木的心脏一般,刺中那最柔软的一处地方。

是呀,那个男人的那残忍一剑,便已经要了他的‘性’命。所以,谁都救不了他。

司徒锐死了,他再也活不过来了。

攥在棺柩上的十指,几乎深深抠进那硬实的棺木里,惟有这样,岑立夏才能够支撑的住她自己不倒下。

“夏儿,你没事?”

一直没有开口的赫连烁,眼见着她愈显惨白的面‘色’,不由轻声关切着,“要不要进到内堂休息一下?”

岑立夏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仍旧痴痴的望住躺在棺柩中的那个男子。

赫连烁不由往前近了两步,此时此刻,他就站在她的身畔,近在咫尺的距离。

“这几天,你不眠不休的赶了回来,我怕你的身子撑不住……”

说这话的男子,不由轻轻伸出手去,近乎小心翼翼的触碰着‘女’子的手臂,这样看似安慰的一个动作,实则亲密的紧。

岑立夏却丝毫没有感觉。她甚至没有察觉到他的举止。

她只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嗓音沙哑的早已不成样子了。

一旁的唐芷菁,强迫自己从她心爱的男子,触碰在另一个‘女’人肩头的动作上,移开目光。敛了敛心中那不能抑制的一簇而起的情绪,然后,自顾自般的开口道:

“只可惜,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三王兄已经不知去向……未能捉到他,给北昌侯一个‘交’代,实在是……”

后来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因为她已经没有必要说下去了。

对面的‘女’子,因着她不经意般的提及的那个人,眸里悲痛,似乎更深了几分,当然,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一齐‘交’缠在她的眼底,它们彼此‘交’织着,冲撞着,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而岑立夏就浮沉沉在这没有尽头般的深渊,像是再也走出来一般。

赫连烁瞥了一眼,因为‘女’子的这番话,而一瞬间盈满泪意的岑立夏。

“菁儿……”

男人阻止着似乎还想继续说下去的唐芷菁,然后,转首,柔声安慰着他身旁的‘女’子:

“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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