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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镂花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袭锦衣的赫连煊,卷着漫天飞舞的柳絮般的大雪,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夏侯缪萦并没有感到多大的惊奇。

毕竟,下午的时候,几乎整个太医院尽数出动,也未能救得那渺云宫里琬妃娘娘腹中近五个月孩儿的性命。

世事真是无常,不是吗?一个未出生的孩儿,他还没有来得及看这世界一眼,就这样轻易的失了去。

徒留活着的人,承受后果。

夏侯缪萦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竹叶青。温烫的清茶,缭绕着丝丝苦涩香气,一点一点的淌进她的胃里,让整个人都仿佛暖了起来。

瞥了一眼窗外白茫茫的世界,夏侯缪萦恍然,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早了些,不过是十月底,已经落了今天的第二场大雪。天气冷的不像话,真叫人没耐何。

夏侯缪萦正想着是不是找穗儿来,再往炭炉里加些柴火,赫连煊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凌厉的北风,从敞开的房门里,不断的灌进来,割在人脸上,倒比刀锋还要锐利几分。

“风凄雪寒……”

将壶里剩的半盏茶水,倒进杯中,夏侯缪萦这才发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茶已渐冷,碧色的竹叶青被泡的混沌,正渐渐泛出衰败的形态来,在混沌的茶末里,浮浮沉沉,像挣扎着不肯磨灭的最后一场好梦。

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女子敛的极淡的眉眼,忽的浮起一丝笑,凉凉的,似半片雪花融在枝头,沁出点湿意,未几,便已风干成灰,惟有轻魅嗓音,低低的,婉转的,似爱侣之间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蜜语甜言一般:

“不知陛下今夜贵人踏贱地,有何指教?”

钝刀子似的目光,剐在她的身上,寒风凛冽,将半敞的房门,吹得咯吱咯吱刺耳,男人阴郁的似窗外天色般的嗓音,就在这冷夜寒雪里,犹如来自幽冥地府,兀然响起,说的是:

“琬儿的孩子没有了……”

了然般的点点头,夏侯缪萦清透如白瓷的面颊,荡出精致而寡淡的容色,轻软语声,漫不经心:

“哦……是吗?”

将杯中半盏冷茶举到唇边,细细抿了口,又苦又涩的茶味,顺着喉咙,蜿蜒而下,浸的周身血液都是一凉,夏侯缪萦缓缓抬起头来,望向面前的男人,触目所及,惟见他刀削斧砍的俊颜上,一双古潭般深邃的眉眼,正凝满利刃样的风暴,浓黑如泼墨的瞳仁里,却染出星星点点的赤红,似一头蓄势待发、亟亟撕碎猎物的豹……未点朱色的唇瓣,弯起一侧嘴角,夏侯缪萦笑了笑:

“陛下节哀……或许,珞琬姐姐腹中这个孩儿,注定跟陛下你无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况且,来日方长,以陛下对琬姐姐的恩**,琬姐姐再度有孕,定是迟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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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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