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砰的一声撞上,旋即又被推了开来。

夏侯缪萦连头也不想回,哪怕只是望一眼那紧随其后的男人。

她很想装作不在乎,但那些悲哀的情绪,却如同蓬勃的潮水一般,迅猛的抵上她的心底,压的胸口钝钝的痛,一呼一吸,都仿佛变成极大的磨难。

“出去……”

紧咬的牙关,只来得及吐出这两个字,便已用尽了全身仅余的力气,而眼下,除了这句话,她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的交谈。

赫连煊却只静静的望着她。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本王的吗?”

冷冷清清的一把嗓音,一如既往般,平常的就像是在谈论外面的天气如何。

夏侯缪萦突然恨透了他这样的冷静。

“问你什么?”

霍然转身,夏侯缪萦望向对面的男人:

“问你是如何跟沈岚霜颠龙倒凤的吗?还是问煊王爷你即将身为人父,现在心情如何,是不是很激动?”

冷冷一笑,夏侯缪萦只觉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刹那,都像是被狠狠冻住了一般,漫过阵阵滞重的冰凉,微启的唇瓣,扯开干裂的笑纹,一字一顿:

“很抱歉,我没有兴趣知道……”

赫连煊眉目幽深,如同望到没有尽头的一池秋水,薄唇如削,突然沉沉开口:

“你吃醋了?”

不过短短四个字,他当真说的如此的云淡风轻。

夏侯缪萦蓦地望向他。不能置信一般。

“吃醋?”

一瞬间,夏侯缪萦几乎认为自己听错了,世界上最荒谬的两个字,也不过如此。

“赫连煊,在你眼里,****与我同床共枕的那个男人,却在不知什么时候,竟与别个女人生儿育女这件事……你真的以为,对我来说,这样的背叛,根本无伤大雅,只是高门贵户里,再稀松平常的、大小老婆之间的争风吃醋吗?”

夏侯缪萦不想让自己似一个被抛弃的怨妇一般,指摘他做错了什么。是她一直以来,太过天真与一厢情愿,她真的以为,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身边,甚至他的心里,都仅仅只有她一个人存在,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女子。

很好,沈岚霜的怀孕,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

夏侯缪萦不怪他。真的,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自以为是,怪不得别人。

她只觉自己是如此的可笑。

赫连煊寒眸清冽,动也不动的凝在她身上。此刻,终是不由眼底一闪,低声开口道:

“本王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她在一起,那只是一次意外……本王喝醉了……”

于他而言,仿佛这已是他能给出的至大的解释。

“喝醉了?”

轻轻重复着这三个字,夏侯缪萦如听到世间一个绝大的笑话一般,笑了:

“赫连煊,你可以找一个更烂俗的借口吗?”

抬眸,望住面前的男人:

“赫连煊,对你来说,身边有几多个女人,又或者她们将为你诞下多少儿女,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我做不到,我的心真的很小,一辈子只能装得下一个人,同样的,我也希望,那个人,他只有我……或者很自私,但我不觉的有什么不妥,若我果真喜欢一个人,我要的便是他的全部,不容许任何人的分享,无论身体,还是他的心,我都要他完全只为我……”

这些话,说出口,比想象中更容易,承认她对他的感情,在这个不恰当的时机,还能有什么比眼下发生的一切,更加糟糕吗?

夏侯缪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贪心,要的太多了?若他不能像她一样,回应她,又何必给她虚假的希望,让她错以为,这些日子的双宿双栖,真的是两个人的心照不宣?现实却永远都是最残酷的,将结了疤的伤口,毫不留情的狠狠撕开,赤、裸裸、血淋淋,如此丑陋而恶心的暴露在日光之下,全无遁形。

赫连煊定定的立在原地,濯黑眼瞳,映着面前的女子,她如樱的唇瓣,明明挂着抹盈盈浅笑,明眸里,却是一片如水的悲伤。那样的厚重,那样的锐利,仿佛割得他的心,都一阵阵生疼。

“夏侯缪萦,你想怎么样?”

暗沉嗓音,轻如鸿毛,从赫连煊微启的薄唇间,徐徐吐出,字字却重若千斤。

夏侯缪萦忍不住笑了笑。是呀,她想怎么样?她还能怎么样?

“出去好吗?”

夏侯缪萦心底突然一片荒芜,无喜亦无悲,她只是觉得太累了,累到脑海里只余空白,再也容不下任何的事情: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最后一个字,几乎微不可闻。轻飘飘的浮在半空中,仿佛风一吹,转瞬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面前的女子,此刻如此的迷茫而疲惫。

赫连煊静静的望着她。

像是过了许久,男人终于低声开了口:

“你先好好睡一觉……本王稍后再来看你……”

话出口,他却仿佛钉在了原地,迟迟不肯离去,像是在等待着对面的女子的反应。

夏侯缪萦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她甚至没有再望他一眼。

怎样都好,现在的她,只希望他远远的消失在她的眼前。她不知道自己该拿怎样的表情,来面对他,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所以,她只是缓缓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赫连煊望着那一道单薄纤细的身影,终究什么也没有说,然后,脚步轻抬。

夏侯缪萦听到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的闷重钝响,男人沉沉脚步


状态提示:第214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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