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路并不长,可我走得却慢,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在和我说“恭喜”,我的嘴角扯得麻木僵硬,明明已经看到了穆洛慎的身影,可就是走不过去。
我咬着唇,踩在地毯上轻轻焦躁的跺脚,从一个小包围圈里出来,刚走没两步,又见有人端着酒杯笑笑地朝我走来。懒
“谢谢。”我向那人点头致意,还没等他说话,一溜烟窜过去了。
我对那些没完没了客套寒暄实则毫无疑义的你好我好想当无感,此刻正可谓是厌恶透了。
“对不起打断一下”我对正同大哥讲话的男人说,接着覆到穆洛慎的耳畔,略带颤抖焦急地说,“哥,你快跟我出来,出事了。”
他剑眉微蹙,眸光倏地锐利起来,凝睇着我沉沉颔首,我们一前一后走出宴会厅。
他急急的阔步领路在前,我在后面费力的跟,崭新的高跟鞋磨得我脚疼,走起路腿就跟打了弯儿似的,脚步都不敢落实。
“往哪走?谁出事了?”大哥侧回身顿着步问我,我脚下打飘儿,不受控地撞上了他。“怎么了?”他扶住我关切地问。
“没事。”我勉力站好,脚尖轻轻点地。“三哥和阮正民好像打起来了,就在拐角那个休息室,大川哥进去拉架了……”
还没等我说完,大哥丢下句“小兔崽子竟惹事,我先过去看看。”一溜烟的跑没影了。虫
真不愧是我军训练出的杰出军官呐,军事素质过硬,身手真是利落。
抛却背景带给他一马平川无人可挡的升迁之路,一直以来随之而来的也有不可忽视的压力。
无论穆洛慎的表现有多好,做出的成绩有多显著,一定仍旧会有人暗暗的表示不服,他又是十分要强的典型军人性格,因此总是不断地给自己增加筹码,在各方面勤于训练。
去年的军区演练比武,经历了连、营、团、旅、师、军的层层角逐,2000余名各类尖子齐聚市郊某训练场。穆洛慎在散打、武装五公里越野、400米障碍、自动步枪精度射击诸项目上均获高分,最终夺得全能尖子冠军,获得“全能王”的美誉,荣立个人二等功。
就凭这身功夫,赤手空拳拿下两三个大老爷们也是不妨事的,更何况大川哥也在,怎么着也能将事态平息下来。
我略略宽心,转动几下脚踝歇了歇才继续向前走,转过拐角就见大哥拉着一位服务生,身体拦在另一位佩戴耳机的酒店工作人员面前,一边说,“这件事请你们不要声张,别惊动别人,我来处理。.”
他一面说着手上持着手机一面按键拨号,大概是对方接通了,他劈头盖脸的交待,“打电话叫救护车,你叫上洛谨到这层的休息室来,别跟任何人说,马上过来。”
大哥的脸色非常不好,阴云密布的一张男子气十足的脸铁青铁青的,垂下眼帘对服务生说,“麻烦你多准备几条毛巾拿过来,经理,请尽快准备一条通道可以么?”
我的第一反应是三哥出事了,就只有他是手无缚鸡之力,脚下虚浮绵软,会是什么样的状况才需要救护车?许南川是做什么的,怎么能让阮正民把穆洛寒打到这样的程度?他是跟着帮忙的还是怎样?!
那两人闻言急忙各自准备去了,大哥正要旋身进门,抬眼看见了我,停顿的瞬间眼底的深意很是复杂,有浓浓的关切担忧,但似乎又很是挣扎纠结。
仅一瞬间他的心底仿佛已盘转了万水千山,最终一语未言转身消失在门后。
我来不及思考他的行为有多奇怪,扶着墙壁深深呼吸,不敢想象穆洛寒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咬着牙小跑着追过去。
因为室内屏风已经是躺倒的,所以一进门房间里的状况便一目了然。阮正民双眼空洞的杵在一张仿古书桌旁,桌子上的一盏陶瓷台灯歪倒在桌沿旁,晃晃悠悠的随时会掉在地毯上的样子。
穆洛寒背对着我,看不清他的状况,只是身上的衣料多了许多的褶皱,可不管怎么说,他是站着的!
我的脚下仿佛生了根,小小的一步都跨不出去。
视线所及的最里端有一处拐角,遮蔽了米色墙壁前乳白色沙发的一大部分,从露出的那一角,我看到了蹲在地上的大哥一只臂膀和横斜在地面上的影子。
沙发扶手上居然还有斑驳的血迹,墙根处有一只被敲碎了的,断面崎岖尖利的玻璃酒瓶。瓶身是棕绿色的,酒标是黑金色。
隔着一段距离,其实真的看不清晰,可那碎裂的酒瓶和散落在浅灰色地毯上的玻璃碎片分明就是狰狞邪恶的罪魁祸首。
我的眼睛瞪得老大,可还是觉得眼眶里盛满了什么,让我看不清楚,周遭都混杂成模糊的一团,可恶可恨。
“洛慎……”
“哥……出什么事了,年年。”
付婷芳和二哥一起赶过来,声音里都含着不安。穆洛谨问我话的时候,我张开嘴,发现嗓子眼儿被堵上了,说不出话,只得抬起颤抖个不停的手臂往里面指。
付婷芳已经过去了,跟在她后面的是捧着一打毛巾的服务生,二哥向里面张望了一眼,安抚地拍拍我也离开了。
穆洛寒听到声音转头向我的方向看过来,当一个又一个的人从我身旁擦肩而过的离开,他似乎动了下想过来,最终却只是紧攥着拳仍旧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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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毕!了今天的,有更也不是今天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