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曦甫一回过头,尚未明白眼前的状况,只觉有股微暖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清香,虽然极淡,但还是闻得出来,一时间不由怔住了。

文景年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精致容颜,只觉脑子里嗡嗡地叫,她的眼移不开身子一动不敢动,一时间觉得煎熬无比。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微抿的薄唇上,只觉喉咙口一阵阵发颤,耳边传来咚,咚的声响,一下比一下重。

“啪”地一声响,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唐韵曦一下回过神来,忙向后退了半步,脸上不禁泛起一阵红晕。

文景年在唐韵曦退开后,心口蓦地一松,所有的感知都在瞬间回归,她在长长舒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却又涌起一种莫名的失落。

“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文竹端着盘点心,吓得一下跪到地上,磕头如捣蒜,她脸上阵红阵白,心中暗暗叫苦,怎么每次都让自己撞见这种场面?

“没事,你起来吧。”文景年尽量平稳了声音道。

“谢皇上。”文竹诚惶诚恐地谢了恩,忙端起托盘退下。

文景年对婢女说完话回过头来,见唐韵曦仍兀自低着头不说话,一时心里不由七上八下的,以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惹恼了她,忙走过去,想去牵唐韵曦的手又有些不敢,又是紧张又是尴尬地道:“韵曦,朕,朕方才不是故意的……”说这话时文景年不禁有些心虚,她起初还真是故意的。

唐韵曦抬起头来,颊边仍带着一抹薄晕,她目光困惑地看向文景年,却被她此刻有些怯怯的摸样逗地一下笑了出来:“皇上这摸样,倒像是被臣妾欺负了。”话刚说完,唐韵曦便觉有所不妥,不禁红了脸。 文景年倒是不在意,下意识地就扬了嘴角接笑道:“被你欺负了也好,反正无论如何,朕都是心甘情愿的。”

唐韵曦听了这番话,脸上顿时热度更甚,低了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文景年见她颇为窘困,也觉自己失言,低头轻咳了声,道“韵曦,你方才与皇嫂在聊什么呢?”

唐韵曦见文景年在石凳上坐下来,神情也是随意,不由放下心来,弯起唇角答道:“郡主方才不是已经回答过皇上了?”

“皇嫂说的朕可不信,”文景年抬起头,威胁似的轻哼了声,脸上的笑意却藏不住:“说,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朕?”

唐韵曦别开眼,在文景年看不到的地方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哪有事能瞒得过皇上。”

还负隅顽抗?文景年瞧着唐韵曦的表情就猜到她们俩现在是联合起来了,不过文景年是什么人,大臣的心思她能猜得出来,难道还猜不出这点小心思“嗯,”她兀自沉吟一声,继而挑眉道:“你们是不是在想,该怎么罚朕?”

看着唐韵曦惊讶的目光,文景年底气更足,嘿嘿笑道“朕还知道,皇嫂一定是在给你出主意对不对?”

“果真什么事都瞒不过皇上。”唐韵曦笑叹道。

“不,还是有朕猜不到的。”见唐韵曦疑惑的看过来,文景年双手握了她垂在身侧的手,仰起头,目光闪闪烁烁,笑道:“朕不知道,皇后娘娘想到怎么罚朕了没有?”

每次文景年顽笑的时候,都会称她为皇后娘娘,唐韵曦瞧着文景年饶有兴味的摸样,只弯了弯唇角,却没有开口。

文景年见她笑而不语,更是起了玩意,故意晃着她的手,像小时候荡秋千似的,蹩着唇角装作楚楚可怜地道:“皇后娘娘就告诉朕吧,朕可是日日夜夜都饱受煎熬,就怕哪天你们要朕扮作一只大狗熊了。”

“噗……”唐韵曦因着文景年的这个表情和她说的话着实绷不住,对着她咯咯笑了出来。这是唐韵曦进宫以来第一次如此展颜,这一笑顿时把文景年看得怔住了,清风摇曳,伊人含笑,眼前这一幕,好似多年前她初次见到唐韵曦的情景,她也是这般迎着轻风笑语嫣然地望着自己,那抬眸的一笑,波光流转,温婉动人,当真令人心旌神荡,情难自禁。

唐韵曦笑了一阵,见文景年直直地盯着自己,不由微红了面庞,别开眼,轻咳道:“哪有人敢叫皇上扮作……扮作大狗熊的……”说到大狗熊,唐韵曦还是忍不住抿嘴轻笑起来。

文景年望着她美目流眄,巧笑嫣然的摸样,心头不由一热,几乎有些控制不住地想将她拥到怀里,却又在下一刻迫着自己生生压住了这种冲动。

其实每次对着唐韵曦的时候她的心里总会很矛盾,一方面她迫不及待地想向唐韵曦坦白身份,这样就可以真实的自己来面对她,坦然地追求她,不用每天活在伪装之中。可另一方面,她又很踟蹰,女子之间的感情毕竟有些惊世骇俗,若是到时唐韵曦无法接受,说不定两人就连现在这样的相处也难以维持了。

自从决定向唐韵曦坦陈身份开始,文景年就渐渐地不再愿以男子的身份去对待唐韵曦,这让她觉得是一种欺骗,以至于大婚后她一直都在努力地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只有这样她才能克制住自己想亲近她的想法。

文景年静静坐在石凳上,趁着唐韵曦转头看向湖心的时候,不禁低了头,脸上的笑容略有些苦涩。

长寿宫

太后抿了口茶,缓缓放下了杯子道:“唐大人,哀家今日冒昧将你召来,实是有要事想要请教。”

唐宗贤见太后屏退了众人,神色甚是谨慎,心里不觉有些紧张起来:“不敢,太后有事,请拒吩咐下官。”

“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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