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静谧一片,江墨言侧颜线条冷硬,幽黑的眸子深沉望不见底,给我本就压抑的心头平添一股闷气,抬手阻止他不算温柔的动作。
“我累了,睡会。”
“把粥吃了。”
无力摇下头,随着冰冷的液体不停涌入血管,感受不到丁点儿饿意。
“张嘴。”不顾我的拒绝,他将勺子送至我的嘴边。
我眉宇间浮起一层不奈,将脸侧向一边。
“想要我用另一种方式喂你吃下去?”褪去冰霜的俊脸欺近我的面前,沁凉的薄唇似有似无的触碰着我敏感的皮肤,我失去血色的脸上浮起两抹不正常的红晕,不自在的将脸侧向一边,每次面对这样的他,我都有些手足无措。
“江墨言别闹了,我真的一点都吃不下去。”
“咳咳······哥,嫂子都这样了,你还欺负人家,羞羞脸。”拎着大包小包的江琳琳巴掌大的脸上白里透红,分外可爱,对我扮个鬼脸打趣说道:“这些都是我妈千嘱咐万叮咛要我买的,嫂子可要一定记得吃哦,不要辜负了我妈的一片苦心,她可指望你养好身子帮她生个孙子呢!”
闻言,我脸上的表情更加不自在,勉强扯了扯嘴角,“帮我谢谢阿姨。”
江琳琳一进病房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说个昏天暗地,精神不济的我好似在听着紧箍咒般随口应着,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外,希望出去接电话的江墨言快点回来。
“我妈说等你好了,带你去香港或者是泰国一趟。”
“去那里干什么?”
“我妈说······”
“琳琳!你先回去。”清冷的语气三分警告,七分不悦,右手紧紧的攥着手机。
“哦。”江琳琳好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不安的低下头,临出房门时担心的瞥了眼江墨言。
我早已昏昏欲睡,没有精神去猜测两兄妹话语中的意思,心中却隐隐涌起不安来。
“廖秋霜在医院上班还跟你一个科室的事情,为什么没有跟我说?”
江墨言居高临下站在病床边,眼中的冰冷让已有八分睡意的我清醒几分。
“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廖秋霜不过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罢了,她在医院上班只是想有接触江墨言的机会,我承认,我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嘶······江墨言你干什么!”
痛彻骨髓!该死的江墨言竟然使劲的捏了下我受伤的右腿,我额头上冷汗直冒,疼的不停地吞咽唾沫,眼中也氤氲出一层雾气来。
“这是我告诉你的第二个道理,有时候你觉得不重要的事情,一不小心会要了你的命!”
“神经病啊你。”缓过一口气的我,用尽全力将头下的枕头掷了过去。
江墨言轻松接在手中,粗鲁搬起我的头放了回去,冷冷扫了我一眼,转身出了房门。
被他这么一折腾,睡意消失的一干二净,腿上再次传来疼痛。
忽然,我一个激灵瞪大眼睛,后知后觉的明白江墨言的意思,车祸是人为,不是巧合!
这个想法一浮出脑海,廖秋霜那张脸也随之出现,手脚开始发起冷来,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雪白的房顶,我这是造的是什么孽!
本指望江墨言可以把我拉出困境,却不曾想一头栽进了纷杂的恩怨情仇中,成了活靶子!
昨天惊险一幕不断在我脑中重放着,恐惧遽增。
最后带着不安我昏昏沉沉睡去,再次睁开眼睛时,病房已经亮起了灯,江墨言手中夹着根未燃起的烟站在窗边。
一身黑色西装背对光亮的他好似要融进窗外的无限黑暗中,孤寂落寞,我不禁开口叫了声江墨言。
他缓缓转身双眼中的血丝加深,刚毅的下巴上青色的胡渣明显,如果不是肯定他不喜欢我,我说不定会傻傻的认为他的憔悴是因我而致。
“怎么了?”
“车祸真的是她做的吗?”
或许是我接触的人太少,看不透人心,总觉得廖秋霜是个不屑做这种龌龊事情的人。
“奇峰在查。”
提到这件事情,江墨言的脸色沉了沉,手中的没燃的烟断成两截,抛在垃圾桶中。
见他如此,我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这次严重的车祸让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多月,即使能下地走动伤口处还隐隐作疼。
住院时,江墨言几乎每天都会出现,我妈对他的表现赞不绝口,我爸嘴上虽不说,但看的出来已经从心里接受了他,我的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感动。
“你不必每天都来的。”正在晒太阳的我看到江墨言进来,说出这些天一直想跟他说的话。
江墨言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已经取掉石膏的右腿上。
“再过一个星期出院,应该没问题吧。”
“差不多吧。”
闻言,江墨言不再说话,这就是一个月来我们相处的模式,总觉得经过这次车祸,他沉默了许多,有时候盯着我无声的看个半响,当我回头去看他时,他已移开目光。
“身体好些了吗?”
江墨言前脚刚走,憔悴许多的廖秋霜出现在病房中。
没想到她会来,我愣怔下,将脸转向窗外。
“你是不是也认为车祸是我干的?”
“难道不是吗?”我说的出奇平静。
“不是!”同样语气平静的廖秋霜站在我的身边,眺望远方,“我不甘心,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每一个都会觉得我是个心肠恶毒的女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