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把徐泽举高。

徐泽不满意,你吓我。”

时延哭丧着脸,一只手下降,双膝发软似的弯曲,“哎呀,小猪一样,怎么这么重啊。”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徐泽连忙喊。

“不放不放就不放,”时延童心大起,被徐泽恢复活力的模样逗得大笑,“等会儿磨了刀,把小猪宰了吃肉!”

徐泽动的厉害,时延有些托不住了,干脆把小孩儿往怀里一抱,鼻尖差点儿撞在一起。

徐泽撅嘴,“热哎。”

时延不满,“那你晚上还喜欢扒着我睡,还说不热。今天不许了,一人睡一边。谁滚到哥这边来,哥就把他踢下去睡。”

徐泽摇头撒娇,“哥,不要啦,我不热不热了。”

时延眼珠子左右乱转。

徐泽意会,在时延脸上吧唧一口,糊了好一口口水。

时延满足了。

“走!”时延变戏法似的把小孩儿从怀里倒转到背上,大步走出没开电风扇闷得人难受的房子,走向后院。

“驾!”徐泽突然吆喝了一声。

时延脚底磕绊了一下,差点栽过去。

这是把他当马骑啦?

第二天一大清早,时延就带着徐泽坐上了往县里的公交车。

乡下的公交车是人工收费的,一般都不大,座位很少。开车的是私人家,一般都是夫妻档。挂着几路几路,走街穿镇,乘客让停哪儿停哪儿。男人驾驶,女人收钱。

这车机动性很强,一般是招手即停。有时候一条十几米的小街都能停三四次,五六个人分好几拨上。要是有这对夫妻认识的人,则是说好在哪儿带个人就会往哪儿绕个路,打个弯什么的。

女人一拉门上的绳子,门一折就开了。大妈大叔时髦的小年轻一劲儿往上挤,人特多的话,女人就朝着车里头喊,“往里头走一点了啊,往里走,往里走。”

人不动,女人就怒了,“这大老爷们的就不知道动一动啊,堵在门口,看今天谁能走得了!”

上车不会立刻收钱,等走了一段儿,差不多沿途没有上车的人了。女人就会从前头走过来,问:“到哪儿啊?”

近的,“两块。”

远的,“十块。”

“涨价?过年不涨价啊?”女人不屑地看你一眼,“你从这条线上打听打听,谁家不是十块啊,我可不赚你的钱。”

偶尔瞅见小孩占了个位置,她立刻就嚷嚷,“坐腿上坐腿上,等会上来人了。”

男人在前头在纸上写写画画,“几个平芽哒?几个吴集的?”听着女人报,男人就埋头往表上填。

没过多久,车门突然拉开,女人下去交表开单子去了。车一停就是十几二十分钟。

有的大妈就下去买油条买大饼去了,过一会儿再上来。

女人还帮着安排位置,把大件的箱子摞在一起。碰到没座位的小孩就指着中间总是有点烫屁股的发动机盖子,“坐着坐着,站着累。”

实在挤的时候,整个车子里没有下脚的位置。

还有各种吃的东西的味道,家禽的味道,臭脚丫子味儿,混上柴油的味道,揉在一起,让人不由胃酸作呕。

因为知道孙秀恢复过来,去的时候,徐泽好奇地东张西望。

大早上的,人不多,十几个座位只坐了五六个人。收钱的是个胖胖的大婶,大大咧咧地坐在发动机上,一边收钱一边跟驾驶员聊天,一水儿的土话,说的都是家长里短的。

这家的女儿要出嫁了,嫁妆多少。那家的男人外头搞了个女人,家里那个窝着总也不下蛋。诸如此类,声音豪放,就怕人听不清亮。

过一会儿,大婶聊得口干了。灌了一口水,瞅上了徐泽,语气夸张地不行,“哎哟,这小孩漂亮的嘛。”

徐泽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了眼。

大婶哈哈大笑,拍着大腿追问,“谁家的小孩哎?叫硕名砸(叫什么名字)?”

徐泽看了时延一眼,见他并不反对的样子,就露齿一笑,“大婶,我叫小泽。”

听着竟是普通话,胖大婶一愣,又笑了,“哟,节(这)不光是长得漂亮哎,说话也好听!长大肯定有出息!”

徐泽还来不及说声谢谢,车停了。大婶转身拉门去了,徐泽傻傻地回头看时延。

时延无语。这大婶,夸人也太不专心了。

往县城的路约莫有一个多小时,开开停停的,等到的时候,都8:50了。下车的时候胖大婶还挥手呢,“走好啊,小泽。”

徐泽淡定地留给她一个背影。

时延在后头偷笑了一声。

县医院好找的很,一下车转个弯就是。

进门左拐,正好碰上唐安民提着热水瓶出来打水。

“唐伯伯。”徐泽笑着叫了一声。

“哎,”唐安明笑了笑,“来啦。跟我走吧,你大娘正念叨你呢。”

进了住院区,上了五楼,孙秀住在503,双人病房。

“……您要好好休息,按时吃药……”门一推开,里头白大褂医生的嘱咐就传了出来。

一转头看见唐安民,三十来岁的医生露出笑容,上前伸手。

唐安民搁下热水瓶,跟医生握了握手,“谢谢你了,周主任。”

医生笑道,“唐……唐前辈您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小周就行。”

唐安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那周医生估计也知道唐安民的性子,又说了句,“我再去看看其他病人的情况,唐前辈我先走了。”就推门出去了。

唐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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