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里包恩说他还要再泡一会儿,所以铃奈一个人先出了浴室。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甜蜜的花香水果味的铃奈打着呵欠的在更衣间里擦干了自己的身体,换上了睡衣。困到不行的她强忍着睡意到客房和杂物间里去看望了一下裕理、伊丽莎白和阿尔法多。

裕理和伊丽莎白睡在客房里,阿尔法多则是住进了之前被用作杂物间的小屋里。虽然铃奈向裕理、伊丽莎白还有阿尔法多提出过让裕理住进自己的房间,伊丽莎白和阿尔法多兄妹住在一起,可伊丽莎白坚决不同意和阿尔法多住在一起,更不愿意阿尔法多和铃奈住在一起。

裕理和阿尔法多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兄妹。裕理不介意和阿尔法多一起住,可阿尔法多还是满面通红的拒绝了和裕理同住一间屋子。铃奈的房间不算小,裕理和伊丽莎白同时住进去也没关系。可裕理和伊丽莎白又都不愿意打扰到铃奈。再说现在铃奈的房间里还多了个里包恩。所以到了最后,房间的分配就成了裕理和伊丽莎白一起睡客房,阿尔法多在收拾干净了的杂物间里用睡袋。

等铃奈确定好这三人都乖乖就寝以后,回了房间的她拿出里包恩爱用的吊床,准备帮里包恩拉好吊床。那样里包恩回来就不用再继续折腾,自己也能早些关灯休息。

“——————”

当铃奈拿起吊床一端的绳索的时候,她忽然倒抽了一口冷气。

(什、什么……?!)

浑身的血液像是在这个瞬间逆流,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攒紧,胸口疼痛到无法呼吸,头部也疼痛到如同被人用铁棍击打了的铃奈整个人就这么朝着地板上摔了下去。

“!”

这份疼痛过于的突如其来,且来得如此毫无征兆。铃奈没有任何的准备,只觉得意识在刹那间涣散,手脚亦不听自己的使唤。过度的疼痛似乎麻痹了铃奈身体里每一根神经。在这个刹那过后,铃奈已感觉不到疼痛。

眼睁睁地望着自己的头部往地板上砸去、地板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铃奈却是连“用脸着地会很痛吧”这样的想法都没能产生。

她只是像个|操|纵线断了的人偶那样往前倒去。

“喂!”

“铃奈大人!”

两个声音一左一右的出现在铃奈的身边。离地面不过几厘米之遥的铃奈身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g和斯佩多及时地出现在了铃奈的身边,一左一右托住铃奈身体的他们避免了铃奈用脸着地的悲剧。还顺便把铃奈放回了柔软的床铺之上

“……”

好一会儿,舌头打结的铃奈才张了张口。

“怎么回事?”

g皱着眉头问。

“铃奈大人,你是身体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斯佩多单膝跪在铃奈的面前,担心之情溢于言表的他自下往上地凝视着铃奈,像诱哄小孩子那样柔声问着。

“不……我、……”

铃奈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知觉被一点点唤醒的她也找回了思考的能力,同时也找回了语言的能力。

(——不行,不能再让大家为我担心了。)

想要依赖他人、依靠他人,宛如撒娇般的软弱话语差点就脱口而出。铃奈却是在据实以告以前把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我已经给大家添了太多的麻烦。)

习惯成自然。从小就尽量不给父母添麻烦,不让周围的人为自己担心的铃奈的潜意识里总是认为被人担心、给别人添麻烦是可耻的,是不应该的,是罪大恶极的。如今她稍微学会了依赖同伴,可潜意识里的很多东西,现在的她都是改不掉甚至是还没有意识到的……

想到自己先是被洗脑,后是精神崩溃,纲吉等人为了救自己不但奔赴“圣地”,千方百计地想要拯救了自己却被自己所伤……之后自己失踪到了六年前的意大利,在那里自己总是头痛,害得十六岁的迪诺很是自责,亦为照顾自己而变得十分憔悴。

(……那种事情,已经不想再有了。)

碧眸中闪过压抑的情绪,铃奈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

(已经、不想再重复了。)

“嘿嘿”傻笑两声,铃奈道:“我刚才不小心绊到了……被吊床的绳子绊到了……”

“……”

g和斯佩多同时因为铃奈的话一怔。

接着g一脸“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用力叹息一声,斯佩多则是笑道:“您没事就好。”

“以后不可以这么不小心了。嗯?”

g的话说得算是严厉,他的表情却早已不自觉地温柔了下来。

“无论什么事情,您只要呼唤我一声,让我来做就好。”

斯佩多说着起了身,他刚要转身去拿那被铃奈掉在地板上的吊床,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抓住了。

“谢、谢谢……”

抓住斯佩多衣袖的不是别人。正是铃奈。以湿润的眸子凝视着斯佩多,这些天都没怎么见到斯佩多的铃奈道。

斯佩多还在愣着,向斯佩多道完谢的铃奈已转向了g:“也谢谢您,g先生。”

“……哦、哦……”

没想到铃奈会为这么点小事向自己如此郑重其事的道谢。g点了点头,旋即看见铃奈转向了先是一怔,接着复又一笑,说着:“铃奈大人不用对我如此客气。”的斯佩多。

“不仅仅是为今天的事情。”

铃奈说着,并没有松开抓着斯佩多衣袖的手。

“那天……刚回到并盛町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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