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二十一年,春。

朝庭一纸令下,深得元狩帝信重的酷吏申屠烛主管修河,征服役丁男共二百三十万,同时又从五家抽一人,或老,或少,或女子,担负供应杂役的伙食炊事。

青果听说申屠烛在离京前曾在元狩帝前立下军令状,保证在三年内完成整个运河的修建工程,若不能按时完工,他便以死谢罪!

从吕明阳嘴里证实这个消息后,青果下巴都差点掉了。

她怔怔的看了吕明阳,半响,憋了一句,“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吕明阳冷笑道:“你不知道吧,申屠烛他从军中调了五万行刑手,作为督促民役的监工。”

呃!

青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真的不是个好消息。

且不论青果这个骨子里还有残留着些许众生平等的人。便是吕明阳这个正宗的官二代,似乎也难得的动了恻隐之心,除了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竟也不曾说几句话。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便沉闷了不少。

“不过,这运河要是真修成了,对我们的生意到是百利无一害。”韩光华忽的说道。

吕明阳“啪”一下扔了手里的酒杯,对韩光华说道:“这个时候,你能不能别说你的生意经?”

“那说什么?”

吕明阳瞪了韩光华一眼,回头朝青果看去,“我听说你爹也去服役了?”

青果点了点头。

许是林氏的绝决激怒了罗老爷子和陈氏,他们不敢上门找麻烦,便不遣余力的到处宣扬,青果三姐弟是如何的恶毒,不认自己的亲爹不说还见死不救!

于是青果一家在青阳镇,不,应该说在兴城县都出名了。

“哎,我说,不会真像外面传的那样,你不舍得银子,宁可让你爹……”

青果抬头看了吕明阳,淡淡道:“吕大公子,你应该知道我爹和我娘和离了吧?”

“我知道啊!”吕明阳点头,嘴里却仍旧说道:“可是,他还是你爹是不是?你又不是拿不出银子!”

吕明阳的想法应该是代表了大部份人的想法吧?

没错,在这个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父要子亡,子不能不亡的时代。哪怕是林氏和罗兴祖已经和离,但是涉及到孝道,她们很显然的被人推到了道德的对立面!

青果叹了口气,对吕明阳说道:“我拿了银子,并且跟里长言明是免除我父亲杂役的。可是,后来不是一家要征两人吗?我爹心疼我叔和大伯,他自己争着替他们去服役。”

吕明阳张了嘴,怔在那,半响没回过神来。

青果笑了笑,起身说道:“我去厨房看看,这后面的菜怎么到现在还没上。”

等青果走了,韩光华将手里的花生米没好气的朝吕明阳扔去。

“你干什么?”吕明阳瞪了韩光华。

韩光华回瞪了吕明阳一眼,冷冷道:“不干什么,就是告诉你,下次说话前先用脑子过过再说。”

“我……我这不是听到外面都在说,才……”

“外面人说你吕大公子拈花惹草、无恶不作,那也是真的?”

“韩光华!”吕明阳拍了桌子瞪了韩光华,怒声说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韩光华哼笑一声,“你是不是那样的人我不知道,可是外面的人不都这样说?我问你一声怎么了?你刚才不也是听了外面人的话,向罗姑娘求证吗?”

“……”

吕明阳顿时蔫了。

韩光华拿起酒壶把吕明阳空了的酒杯给倒满,又举了自己的酒杯对吕明阳晃了晃后,说道:“不说这事了,我听说凤翀要去行人司任职,这是真的吗?”

大宣朝,行人司虽然职纸低微,但却是天子近臣。

行人司前身是殿廷仪礼司,后太祖更仪礼司为司正,行人司行人,行人除担负出使任务外,还随时担负皇帝差遣的各种事宜。更兼负“催督六部、都察院公事”之职责!

一句话囊括就是“凡开读诏敕、奉使四夷、谕劳赏赐、赈济、征聘贤才、整点大军及军务祭祀”等,皆为行人司职能范围!

一般朝中没有大佬,想要进行人司,那是想也别去想的事。要知道,历届春闱之后,行人司和都察院那都是学子们削尖了脑袋想进的地方!

天子近臣啊!

说不得皇帝的一个亲眼,自此就成了一代宠臣呢?

吕明阳听了韩光华的话,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后,闷声说道:“你可别提这事,提这事,我就来气。”

“这是怎么说的?”韩光华好笑的说道:“难不成,你有意见?”

“我能什么意见啊?”吕明阳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杯,端起,想了想又放下,哼哼道:“有意见的是我爹!”

“你爹?”

韩光华略一想,便明白过来。笑了说道:“你爹是不是又拿凤翀跟你比了?”

吕明阳抬手狠狠的挠了把自己的头,嘟囔道:“哎,我就不明白了,这全天下的爹怎么就都稀罕别人家的儿子。要我说,我还羡慕别人的爹的呢!你看我也没要求他入阁拜相吧?他怎么就要求我不能比别人差呢?”

韩光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指了吕明阳说道:“你真敢说,这话要是让你爹知道,小心你屁股开了花!”

“我这说的事实啊!”吕明阳不甘心的说道:“你看,我们先不说凤翀的外公和爷爷是个什么身份啊。我们就说说凤翀他爹,他当年是爹是进士及第


状态提示:11云涌--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