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看着不愿搭理自己的朱氏,叹了口气,在朱氏身侧坐了下来。

“二弟妹在生我的气吧?”

朱氏哼了哼。

正沏了茶上来的朱妈妈便要开口,魏氏摆手制止她,“阿媛你下去吧,我跟二弟妹说说话!”

朱妈妈便朝朱氏看去,见朱氏没有制止,当下向魏氏告礼退下,但也没走远,而是守在了门边,一边看着院里的动静,一边留心屋里的谈话。

魏氏端了桌上的茶,轻啜了一口,这才轻声对朱氏说道:“见着二弟了吧?”

听了魏氏的话,朱氏猛的便翻身坐了起来,瞪了魏氏说道:“魏素珍你是存心来看我笑话的吧?”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魏氏怔了怔后,叹了口气道:“这都做祖母的人了,怎么脾气还是这样的急!”

朱氏手一挥打断魏氏的话,没好气的说道:“你少跟我打马虎眼,你到是说说,你不是来看我笑话,你来干什么?”

“我来寻你说说话啊!”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朱氏话声一落,便赶魏氏,“你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门外的朱妈妈听得一头的汗。

有心想进去打个圆场,可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就在朱妈妈干着急,打算硬着头皮往里走时,魏氏却开口了。

“你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不欢迎我!难道你不欢迎我,我就不来了?”

妯娌几十年做下来,就像魏氏了解朱氏是什么人一样,朱氏对魏氏的为人也是有几分解的,她的记忆里,魏氏并不是多事的人,相反,年轻时还有几分自扫门前雪的孤傲。怎么这才几年没见,魏氏却似变了个人一样?

朱氏抬头朝魏氏看去,半响,犹疑的问道:“你脑壳坏了?”

魏氏听得失笑,没好气的说道:“你脑壳都没坏,我怎么就坏掉了!”

可不是么?

大老爷叶明德可比叶明霖靠谱许多,身边除了魏氏这个老妻就是当年屋里侍候他的丫鬟,魏氏过门三年,丫鬟生下一女后,才被提了姨娘。前些年那位庶小姐嫁人后,老姨娘干脆就在屋里供了个小佛龛,天天吃斋念佛了!

反观朱氏这一房,闹得最历害的时候,就差把屋子给拆了,死一户口本!

说朱氏不羡慕魏氏,那是不可能的,同样是兄弟,为什么大老爷叶明德就是君子端方,温良如玉!而叶明霖却是刚愎自用,蛮不讲理?

朱氏那些年没疯,还真是大大出人意料!

叹了口气,朱氏对魏氏说道:“你是不知道,我有时候,其实宁愿自己脑子坏掉了,脑子坏掉了,记不起那些事,这心里也就不用刀扎一样痛!”

“都过去了,现在楠哥儿和羽哥儿都大了出息了,正是能孝顺你的时候,你还想那些事干什么?”魏氏拍了朱氏的手轻声劝道:“人啊,过日子总是要往前看的是不是?”

朱氏笑了笑。

是啊,日子总是要往前看的!

“话是这样说,我也想着往前看,可……”朱氏摇头,想了想,对魏氏说道:“你来,我正好有件事想跟你说一说,你看看可行不可行!”

魏氏一则心里同情朱氏,二则叶明德有交待,这下一代,就看叶楠和叶羽的了,往后他们膝下的三子,怕是还要叶楠和叶羽提点着。

虽然知晓依着朱氏的脾性,怕是这事不那么好办,可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你说吧,可不可行,总要说出来才知道。”

朱氏点头,她轻声说道:“我想带着楠哥儿一家和羽哥儿搬出去住,大嫂你看行不行?”

魏氏脸色顿时变了一变。

朱氏见魏氏变了脸色,心里顿时一紧,连忙解释道:“大嫂,你别误会,我说要搬出去住,不是说对你和大哥有什么不满意,而是……”顿了顿,咬牙道:“我听说叶钰那个贱种要回来了,让我跟他呆在同一个院里,我真怕哪天我一个忍不住,便要了他一家子的命!”

魏氏抚额,好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她这一辈子,娘家爹洁身自好,后院没什么糟心事,嫁到夫家,公公婆婆也是明理阔达,虽说不能将她当亲女儿一样疼,但却是连句重话也没说过!可谁能想到,一个小叔子,一个妯娌能让她把一辈子没经历没看过的都经历遍看个遍!

“你听谁说,老七要回来的?他在魏州府的依兰县当他的县令当得好好的,干嘛回京来?”魏氏问道。

朱氏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巴不得叶钰那个贱种死在依兰县,可是……

“是羽儿跟我说的。”顿了顿,轻声道:“大嫂,你想想,叶明霖他跟我耍横耍了一辈子,怎么会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前一回,他作低伏下,不就是为了那个贱种想走我爹的门路,替他安排个富庶些的县吗?”

这事魏氏是知道的。

朱氏这么一说,魏氏便想起另一件事来。

三天前的夜里,二老爷叶明霖匆匆的赶了回来,一回来就拉了大老爷叶明德在书房说了一下午的事,她还记得那天大老爷回到屋里,把她出嫁时带来最喜欢的那套粉彩的茶盏给打碎了一个!

当时,她问出什么事了,大老爷只说是手滑给打了,现在想起来,哪里是什么手滑,分明是气的!

“老七在那边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这离三年一考不是还没到吗?”魏氏轻声说道。

宣朝的官员,三年一次考核,分优,良,差,三年要都是优就能往上提提,有优有良平级调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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