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出门,阮如玉已经念了几遍同样的话,“县令大人找你到底所为何事?”

云重紫不知只是摇头,云呈祥笑嘻嘻地安抚她,“娘,您怕啥,县令大人赏赐三娘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为难他,再说不是还有儿子陪她一起去嘛!”

阮如玉心里惴惴,但瞧云重紫风轻云淡地打理好衣裳,也就不再多话,她正把一双儿女送出院子,刚打开门就见穿着紫红袄子的妇人站在门口,笑意盈盈地冲着她们咧着嘴。

“哟,三娘子打扮这么体面是要出门去啊?”

云呈祥见到此人,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云重紫拉了拉他的袖子,率先行礼道:“大伯母来了,快快进来吧。”

戚氏也不客气,手上拿着一个大包袱横冲直撞地进来,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

“云二家的,我们家房子这几天漏水了,所以我打算在你们这住几天,你没意见吧?”

说着,她也不去管阮如玉到底同不同意,直接找房间,“你看我住哪屋?哎呀,你们家怎么那么寒酸啊,现在三娘子出息了,也该打整一下房子啊。”

就算阮如玉不同意,戚氏铁了心要住进来她也拦不住,她颇感头痛地冲一双儿女笑笑,又低声嘱咐几句云重紫去官老爷家要知书达理,这才转身进去给戚氏收拾房间。

云呈祥见戚氏在院子里大喊大叫,忍不住皱起眉头,低声问道:“三娘,大伯母这是又闹哪一出?”

云重紫若有所思地看了两眼,“随她去吧,左不过是来占便宜来了。”

冬天里,房子怎么会漏水?这借口实在拙劣,戚氏应该是来给她找麻烦的,不过既然来了,她也没什么可怕的。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戚氏敢动坏心眼,她绝不会轻饶。

两人对戚氏再无话可说,一路说笑着来到官老爷府邸,管家早已在门房等候,亲自领着云家姐弟步入后院,又上了茶点,低眉顺眼地对云重紫回话:“三娘子来得不巧,我们老爷正陪京城来的几位爷叙话,我这就去请他前来,请你稍等片刻。”

“无妨,我等等便是。”

云重紫话落,云呈祥上前给了几粒碎银子,管家微怔,没想到她小门小户的娘子,小小年纪竟懂得如此人情世故,随即堆起笑脸,对她更是不敢怠慢。

这是云重紫前世在京都大宅里养成的习惯,虽然此时还在青州小城,一些官宦人家的下人还是要打理妥当。

一时间前厅里只剩下他们俩,屋子里静悄悄地连个人影也没有,云呈祥闷得发慌,见管家一去不复返,就觉得有些无聊,便央求云重紫和他一起去前厅外面的小花园里走走。

云重紫本想拒绝,但见他确实无聊,在走到门口时,看到廊下的角门有一抹银灰色晃动,便随了祥哥儿的意。

前厅外的小花园并不大,白墙青瓦的围墙绕了一圈,墙上各开了一个是石雕花券门,中央是一方形水池,冬日里不见任何花草,池后是一组没有规律的假山。

云重紫背对着假山忽然开口道:“祥哥儿,先前听你说青州之地突然出现金国的鳞虫是有其他阴谋?我这几日想了又想,还是没明白。不过是个虫子,怎么会有什么大阴谋?”

云呈祥没料到三娘突然问起这个,但见她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也没多想,耐心地回答道:“之前提点你老神医定是云游四海,所以才会知道鳞虫只产自金国,鳞虫突然出现在青州,不仅是老百姓中毒,听说连军中将领也有不少人得了此病,这里可是边境,又逢冬季松懈,如果金国突然趁此进犯,就可谓是……”

云重紫故意打断他的话,“祥哥儿,这些只是你的猜想,也许没那么严重。不过,鳞虫是金国之物,突然出现在青州之地确实可疑……”

她顿了下,眼角处那抹银灰色似乎也晃了晃,云重紫不动声色地抿起嘴角,忽然院外有女子扬声喊道:“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到底是谁在里面!我也要见那些京城贵客啊!”

听声识人,那人年纪应该并不大,音色清脆如百灵鸟,有些许骄纵,她不依不挠地在其中一个券门外叫嚷。

云呈祥不解地看了一眼三娘子,低声询问:“县令后宅之中是谁敢大呼小叫。”

“听闻县令有一双子女,想必是县令大人的千金。”

云重紫话音刚落,就有人闯进院子,云呈祥回头看去,只见一女子风风火火地走过来,身穿百蝶穿花粉红锦缎窄袄,外罩金黄色绣金银鼠褂,下着五彩刻丝撒花绉裙,此人真是五颜六色,好像掉进了花丛中,他只觉眼花缭乱。

云呈祥实在没憋出,扑哧一声笑出来,那人眼睛一瞪,指着他和云重紫问向拦着自己的管家,“不是说我爹在接见京城里还的贵客吗?他们又是谁?”

“二小姐,他们是云家姐弟,这位就是救治霍乱的三娘子。”

“见过二小姐。”

云家姐弟行了礼,杨萱馨也不回,随意地摆摆手,有些惊奇地看着云重紫,“原来你就是三娘子,你怎么会在这?”

一旁的管家替她回答:“是老爷请三娘子来的。”

“难道爹要带她一个乡下娘子去见京城贵客?她凭什么?你瞧她穿得寒酸样,身上还有一股草药味!”

云家姐弟不说话,管家忙道:“小姐,这是老爷的意思,请您不要为难小的,等下冲撞了贵客可就不好了。”

杨萱馨不以为然,“她既然能见得,我就更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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