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说完话后长叹一声,小文沉默一下才道:“罢了,毕竟都已经去了战场,只是这事,要不要告诉老太太?”

“老太太和原先不一样,自然可以告诉。”陈宁毫不犹豫地说。小文又笑了:“瞧瞧,你都这样想了,那这件事,我们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况且这一去战场,虽有九死一生的,可还有那个一生呢,如果能立了功劳,也……”

小文的话并没说完,陈宁就道:“得,方才还说什么尽人事听天命呢,这会儿就又想功劳了。不管是什么,我们把自己的事做好就成。”小文又是一笑,没有说话。

陈老夫人听的小文转述的话,长久没有说话,小文正想安慰她,陈老夫人已经道:“这孩子,毕竟和原来不一样了。这人啊,总要经受些挫折。你把观保叫来,我安慰他就是。以后,若有个万一,他啊,就是我们陈家的顶梁柱了。”

陈老夫人这话里有无尽的叹息,小文并没再劝,只让人唤来观保。观保给陈老夫人问安之后,小文行礼退出,望向远方方向,又瞧向那道通往心安她们居住小院的门,小文心中的叹息久久萦绕不去。

或许,对心安她们来说,陈大爷不回来,才会更好。小文摇了摇头,把心中这个奇怪的念头摇掉。走一步算一步罢。

观保和陈老夫人说了什么,没人知道,自此之后,观保读书更加用功。而陈老夫人的身体,也渐渐虚弱下去。小文夫妻请医寻药,心安小雨等人尽心服侍,陈老夫人的身体还是一日比一日差下去。

请来的医生都说,陈老夫人这是病已老熟,药石无效,再不用白费银子。让准备后事了。话都这样说,小文夫妇再不死心也渐渐依言替陈老夫人准备好棺木等物。

观保瞧见小文夫妇准备这些,晓得曾祖母再也不好,暗自吞泪罢了。战事依旧在进行,但对通州的普通人来说,想打听战场上的消息是件难事,甚至,很多人并不知道边关有战事。

陈老夫人的病一日挨着一日,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陈老夫人这一口气就咽下去,再也吐不出来。

观保这几日也不去上学,只是在曾祖母床边服侍。这日陈老夫人昏昏沉沉睁开眼时,见到观保双眼红红地在床边。

陈老夫人长出了一口气,才对观保道:“你好生去读书,何必为我耽搁呢?”观保眼泪滴落:“曾祖母,您……”

陈老夫人摇一摇头,对丫鬟道:“去把太太、大爷大奶奶请来,还有两位姨娘,我这会儿清醒一些,要交代几句话。”

观保听的大惊,跪在床边道:“曾祖母,您若,我,我怎么办呢?”陈老夫人伸手拍拍曾孙儿的头,摇头道:“你有什么可怕的呢?你大哥大嫂都是善心的,你伯母也是好心的,我并不担心你的吃穿。先生也是好的,我也不担心你的学识。我唯独担心的,你是失母之儿,虽有你母亲所言,但总有我在上面。你那两个姨娘也不好多言。观保,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对待你两个姨娘。虽说名分如此,她们两个,所为足以为我陈家妇!”

心安小雨离的近,听到消息就匆匆而来,心安正好听到这两句,登时大哭起来,跪在陈老夫人跟前道:“老太太,我们,哪能得这样的话。”

陈老夫人抬眼看了看心安和小雨,对她们点头:“我要走了,以后,你们两可要好好教导孩子们,心安、小雨,你们虽名分低微,所为极好。观保,去给你两个姨娘磕头。以后,倘若能归来,另娶新人,磋磨你们时候,你们就拿了我这话来说。”

观保上前给心安小雨两人跪下,磕头行礼,心安心中悲伤,伸手抱了观保就大哭起来。小文夫妻和苏氏都已赶来。苏氏听到这话,也伤心地哭起来。

小文眼中含泪,上前劝陈老夫人:“老太太,这话,我们都记得了,老太太今儿精神好些,还是不要说话了,等明儿再……”

陈老夫人闭目摇头:“我已油尽灯枯,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小文,你是个好孩子,也是有福气的,有你帮忙照管他们,我很安心。小文啊,这些年,谢谢你了。”

“都是一家子,老太太这样说,就是折我的福。”小文虽然晓得陈老夫人这话已是临终遗言,还是劝慰着。

陈老夫人又往曾孙们面上望去,唇边现出欣慰的笑,双手一松,闭目而去。观保跪在床边放声大哭,屋内的人都大哭起来。小文哭了两声,走到观保跟前:“晓得你伤心,不过各样的事情都该办起来,还要换衣衫呢。”

观保被陈宁扶起身,往陈老夫人那边瞧了瞧,强忍住泪对小文和陈宁行礼:“曾祖母的后事,还请,还请……”

陈宁一把扶住他:“这话何晓你说,你大嫂自然心里有打算,快跟我出去罢。”观保嗯了一声,还是依依不舍地看向陈老夫人。观保的心情陈宁自然理解,只是按着他的肩拉着他出去。

小文带着众人给陈老夫人换了衣衫,停在正厅上设了灵位,又让人赶紧去做了棺材。陈宁现在生意颇好,这些银子也不是件难事。

倒是观保见陈宁夫妻这样相待,心里不安,对陈宁道:“曾祖母生前曾说,无需这样对待,大哥大嫂这样花销,我这心里着实不安。”

“这话是从何说起?虽说是别房,我们也算老太太的曾孙,做曾孙的帮着做丧事,这也是常事。你若推辞,就……”

陈宁的话还没说完,有个管家已经走进来:“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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