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帷幔后,随着一个孩童缓缓睁开了眼睛,历史从这一刻开始改变。

“主子,您醒了?”一个少年模样的内监俯下身子,柔声道。孩童眨了眨眼,木愣愣的问:“善财,我们这是已经死了吗?”善财骇得脸都白了,慌忙掩住孩童的口道:“我的小主子啊,可不要吓奴才,您只不过是落在柳溪浅水里受了些凉,哪里就说到生生死死了呢?”

落入柳溪?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自己不是得了重病死了吗?而且还听到了那些秘密……衍宣和揉了揉额角,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短小的肢体,还有善财,他自从当上总管太监之后,眼角的皱纹就越来越多了,眉眼间更是常年带着愁绪,平白显得苍老了许多,哪里还有现在的鲜活?他却也没意识到,当年能为自己的贴身侍从取下善财这样的名字,他又是何等的轻松快乐?

衍宣和正是满腹疑惑的时候,却听门外传来一个小内监细细的声音:“八皇子到。”善财眉目一变,严肃的小声提醒:“主子,您现在可能刚睡醒还迷糊,奴才接下来的话虽然逾越,却也不得不说,八皇子虽然素日与您交好,可您落水与他近侍有关,他待会求您的任何事,您都不要插手!”衍宣和愣愣的点了点头,善财看在眼中更是焦虑,却不得不在已经进门了的八皇子衍宣可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这位八皇子的模样在长成的两位皇子中最似陛下,又是当年极受宠的惠妃难产留下的唯一一个孩子。这位皇子还从小就显出聪明,威严更是天生的一般,宫人嘴上不说,心里其实还是更巴结他一些。善财又看了看依旧愣愣坐在床上的自家温文柔弱的主子,这个……而自家的主子才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守在门外的善财满腹忧虑,连头发都要愁白了。

可房内的情况却并不如善财所忧虑的那样糟糕,甚至还是有些温情脉脉的。也不过七岁的小小孩童坐在床沿,轻抚衍宣和的脸颊道:“哥哥你这几天还好吗?”衍宣和有些恍惚,他与衍宣可的关系有这么好过吗?衍宣可居然还叫自己哥哥?一向就不怎么聪明的衍宣和彻底糊涂了,只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心里说,难道自己不是死了而是回到了过去?

衍宣可看着他木楞的样子,心里终于开始着急了起来,他紧紧握住衍宣和的手道:“哥哥也以为是阿可指使人将哥哥推下河的吗?真的不是我,阿可最喜欢哥哥了,怎么舍得哥哥生病呢?我才不会为那贱婢求情,母后将她打死我也没有意见,哥哥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衍宣和终于想起了这是什么事情了,他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孩子,他当然知道以衍宣可的骄傲,是不屑于低声下气来讨好人的。原来真不是他记忆出了问题,他当年确实与衍宣和这个天之骄子交好过的,而他们俩关系的破裂,正是由于这场害自己养了半年病的落水。半年多的修养加上苦到不行的药汁,宫人的谗言和对方是父亲最喜爱的孩子的身份,对一个孩子来说,每一项都够他讨厌对方了,更何况四项相加?

只可惜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个孩子,而且根本也不是父皇的孩子,他最大的仇人就是那个装作疼宠自己,实际连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的毒妇!

他最终回握住衍宣可,干哑的喉咙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我不怪你。不是你的错。”会用自己儿子的性命来陷害别人的只有那个女人,哦,错了,他又忘了他甚至根本就不是郑皇后的孩子了。

衍宣可敏锐的察觉了兄长的难过,只当还是为了自己伤心,连忙从桌上倒过一杯水,小心的喂给衍宣和喝下。衍宣和苦笑,道:“阿可你不必如此的。”衍宣可微笑着道:“我知道哥哥说原谅我就是原谅我了,我做这些事就只是想照顾哥哥而已。哥哥你只要休息好了,我们就可以再去玩啦!”

衍宣和到底还是无法确认自己现在是重病中的癔症,还是如话本故事那样真的转世重生,他贫乏的想象和计谋也只能让他做出走一步看一步的决定。他拉住衍宣可的手,沉声道:“阿可你先听我说,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寝宫找我了,母后向来不喜欢我与你交好,你来得多只会惹来更多是非,我不想这个样子。”衍宣可怔住了,他虽然对这个哥哥莫名其妙的喜欢,可他实在未想过眼前这个一向懦弱天真得近乎有些傻的哥哥,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的沉默让衍宣和觉得不安起来。衍宣和想想他周围不知有多少郑皇后的眼线就不寒而栗,轻推还在思考中的衍宣可道:“你快走吧,哥哥也知道你是最好的弟弟,可是我母后……这次你损失了身边得用的侍女,下次又不知道该怎样了。你今天,就先回吧。”他的推拒终于使得还是个孩子的衍宣可不快起来,那个威严的八皇子又出现了,可就在衍宣和真以为他负气而去,两人的侍从纷纷靠近服侍的时候,他却又偷偷回过头冲衍宣和眨了眨眼。

衍宣和躺在床上,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他一向就既懦弱又不聪明,若他能够有衍宣和的一半,也不至于连郑皇后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也看不出来。就如现在,哪个母亲会在孩子昏迷两天刚醒之后也不马上来看看?她又不是那些位份低微的嫔、贵人,作为皇后的她想来早就能到,哪里只会派一个贴身侍女来看看就算了呢?可是接下去该怎么办?现在可信任的人只有善财的他又能对“自己的母亲”、“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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