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宁说完,就看到旁边的人在走神,她奇怪道:“皇上?”

沈子君回过神来,他想了想苏瑞宁刚才说的话,他问:“那皇后的意思是也许千年之后,这些戏曲就能成为见证我们存在的东西?”

苏瑞宁听他如此问,目光不由变的悠远,她想到现代的那些五光十色的生活,以及许多再也找不回的古代的文明。轻声一叹,她道:“谁知道呢?千年之后,我们的文化又能传承多少?”

沈子君淡淡一笑,道:“皇后的说法倒是新奇!只要大兴存在,你所谓的那些文化自然不会遗失?”

苏瑞宁突然就想笑,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子君,问道:“皇上不会忘了大兴的江山是怎么来的吧?”

沈子君有些恼怒道:“自然是当初昏君当道,太祖为大势所趋,救万民于水火。”

苏瑞宁看着眼前的人,眉目俊朗,眼神坚定,虽然有些郁气,但是掩盖不住年轻人特有的意气风发。她嘴角弧度不变,反问道:“皇上你信么?”不等他开口继续道:“或是皇上觉得大兴就能永世长存?”

沈子君脸色微沉,他道:“我大兴的皇帝可不会向前朝那般荒唐。”

苏瑞宁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她淡淡的说道:“没有任何王朝是能够永远存在的,纵观历史,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乃是大势。”她话音一转,说道:“不过这只是我自己琢磨的,皇上饱读诗书,又贵为万民之主,必定会比我想的多些。”

听到她说纵观历史,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是大势所趋,沈子君心里一震,一瞬间脑海里仿佛充盈了什么,又仿佛一片空白,因为若有所思,他不免有些发怔。从玉贵妃的位置看来,就是帝后二人靠在一起,不知说着什么,最后皇上有些怔住。她心里疑惑,皇后和皇上说了什么?她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四喜,垂下眼眸。

此时卉珍带着凝香过来了,苏瑞宁心里微颤,眼眸微微一闪,连忙喝了一口水,晃晃茶盏,才放下来。卸了妆的凝香,面容俊美,重要的是太像一个她记忆里的人,那人曾经陪着她长大,一直站在身后支持她,最后因为她不得善终。她微微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平静无波。

沈子君看着跪在下面的人,开口道:“抬起头来。”

凝香微微抬头,沈子君仔细打量一番,相貌俊美,气度从容,他眼神一闪,转头看向皇后,此时苏瑞宁也在打量着那人,眉眼真像啊,不过不是他,没有那人身上的贵气。她笑着对沈子君说:“皇上觉的他的戏如何?”

沈子君道:“很不错,最难得的是皇后很少这般夸赞一个人,起来吧。”

见人起身,沈子君对四喜一招手,四喜会意的让小太监们捧着一些赏赐上来了,沈子君问道;“叫什么名字?”

那人出声,声音低沉道:“草民林因。”

苏瑞宁出声道:“林大家真是把戏唱到了灵魂里,本宫甚是喜欢,只是这戏未免太过单一,都是听熟了的,若是以后能听到林大家的新戏,就再好不过了。”

此言一出,不止是林因,就是沈子君也有些惊讶,他看了苏瑞宁一眼,说道:“朕也等着。”

虽然极力抑制,但是微颤的嗓音,还是露出一丝狂喜,他道:“谢皇上、皇后娘娘,草民定不会让皇上和娘娘失望的。”

林因回去的时候,看似从容的步伐,只有他自己知道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不至于失态,他不由深深吸气,这些年他历尽艰辛才成了乐云班的台柱,不仅是因为他喜欢唱戏,还因为,只有如此,如他这般样貌才能不入地狱,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想过能独善其身,可是今日之后,他再也不是浮萍,这天下再也不会有人动他。

生辰宴还在继续,只是玉贵妃毕竟怀着身孕,不能太过劳累,是以早早就散了场,沈子君跟着她回来华清宫。

苏瑞宁回到凤栖殿,周嬷嬷已经给她准备好了热水,泡了澡后,很快睡着了。不知何时起,她的眉头紧皱了起来,坐在王座上紫衣女子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金銮殿下站着百官,两方好似在争论着什么,她走近来一步步走上王座,看着年幼的帝王说服了群臣,南疆要战那变站,最后是帝王意气风发离开的身影。

苏瑞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紫衣女子,步步紧跟,眸子里是数不尽的悲伤。她想说,你太心急了点,你会害死程子墨的。可是她听不见,苏瑞宁看着她和程子墨两人讨论出兵的问题。大军出发的前两日,程子墨身死。对南疆和谈,帝王惨败,看着程子墨死相凄惨,鲜血淋漓,苏瑞宁猛的坐起来,喘着气。半晌,她走到桌前,坐下来,喝了口温热的茶水。

好久没做这个梦了呢,记得前世程子墨死后的两年,她几乎日日都能梦到他身死时的场景。那是第一次身边的人为他付出惨痛的代价,也让她彻底明白,她的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程子墨是她嫡亲的表兄,是父皇为她培养的将领。他死后,舅舅亲自来宫里见她,看她的目光依旧慈爱,他说:“从你表兄入宫的那一刻,我就把儿子命交给了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舅舅叫她的名字:“宁宁,你身后站着的不是你自己,是支持你的人,是大宁的百姓。所以,你要真正成长为帝王才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而你后退一步就是死。”

想到那个曾经说过,要为她平定南疆的男子,她心里一痛,他死在最好的年华,带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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