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副画作破坏诸多,面积将近整个画作的三分之一,然而好在损毁的地方大多数都是描白的地方,因此修补起来并不十分困难。

首先是看看是否有因为主人不喜欢或者当时不出名的人的按章题词,以防止有漏网之鱼出现。如果有私印,就要视其大小重新裁纸铺片,而后在细细修复。这会使得本身就经过多次裁剪的画作进一步剪裁,更加缩小,上面有画作的地方就很可能被裁掉,使其韵味大大减少。

中国的文人骚客收藏字画,大多喜好先按上自己的章名--你做的好就是增光溢彩,诸人追捧,本身一幅画上的章节越多,也表明本身对画作本身的肯定。不过总有那等不自觉的,总是觉得自己是个人物,拿到手不管适不适合,总要先盖上自己的章,还觉得是赏光一样--最典型的就属乾隆皇帝,一笔烂字糙画无自觉,还觉得自己书法一等,但凡有点名气的,总要上去提两个字以示恩宠,下面的人为了追捧,很多东西都直接刻画在物作本身,连修补都修补不了。多少古家名作文玩字画就这么被毁了。好好的字画,总会有那么些丑不忍睹的题字突兀出现在此。让无数古玩爱好者扼腕。

不过这幅画作大抵是由于第一手主人一直没有转让的关系,等她掀开字画的时候,四周装裱固定的地方并没有那些东西。当李青青将装裱的画布撕下之后,事情就简单的多。

李青青首先确定受损部位的大小、原因,现在心底有初步构想,然后再稍后的修补之中要要注意是否有一步修补的过程会造成二次损毁。

这幅画作最显眼的就是由于存储不当,画作下面三分之一处的霉斑地带。其中有黑有红,十分醒目。李青青将长棍棉棒占取高锰酸钾溶液,小心的涂在黑色的地方,静待几分钟之后,又取新鲜的双氧水和淡草酸水涂抹。这样的作用下来,有相当一部分的霉斑都被一次清除。而稍大的顽固霉斑,李青青也小心的重复上面的步骤。

手法不急不缓,手腕稳重,十分细致认真。

李青青一旦投入某件事情当中,就会全神贯注,连分毫神思都不会分。而这,也正是尽管李青青基本功不如那些世家子弟,却被老主任相中的理由。毕竟这行需要的,就是这样不受影响,全神贯注在此的特质,才会修复好每一幅画作。心若有浮躁,半分都不会隐瞒的显示在手中的画之中,这样很可能就会毁了手底下的古字画。

李青青就以这样的认真姿态,在接下来的几天内都如法炮制,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将那副画上的霉斑都处理干净了。

那副曾经脏污破败的画,现在已经焕发出新的色彩了。以前坠在底下的大片霉斑此刻没有了踪影,而是显露出本来的面目来。李青青心满意足的小心将暂时固定在工作台上的画铺平,然后退后了两步,观看整体效果。

之前被霉斑挡住,实际上下面李青青都没怎么看清。那时候基本上都是白色,她也以为是留白。可是等到她现在再来看,却有新的发现。

那人头上带有斗笠,所以之前她一直以为是以为樵夫或者农夫仰望远处重叠起伏的山脉。可是现在看来却不是。清理之后,就算是寥寥数笔,她也知道那后背之上的方块显然不是补丁。必定,没有哪家就那么正正好好的补一块那么方正的补丁在那个地方。

如果她没有看错,只有一个是这样的形式——补服。

补服是明清代官员所穿朝服,且只有这一个朝代有补服之说。它分文武两式,文绣飞禽武成兽。

这人像也只是勾勒两笔,倒是分不清是文是武,只是他下坠明显两笔而成,并不是明代显著的飞鱼服,很可能是清代的人。

果然,李青青在回首看那之前一直以为是斗笠的东西,也隐约感觉似是顶戴花翎。

这是一个官员?

李青青歪头看着这幅画,满脸困惑。

一个官员你什么人都不带,对着山干嘛?

闲情逸致?抒发诗意?看着山想过山?那几笔简单的山却重重叠叠,古话就有“望山跑死马”之说,这人只身一人,能跑过去?

无限无限的可能,只是对方只是古人,并无法同她沟通。

李青青瞎想到,也只是瞎想而已,无论作画的人,还是被画的人,亦或是作为礼物被送的收礼人,现在都已经作古了。无人可以回答。

李青青暗自打算着等还画的时候问问,又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别嘴勤比较好。稍有复杂心情的接着处理画作。

现在将霉斑处理干净之后,她要做的是揭旧。

古字画年代久远,画心多有断裂。如果不修补,往往会在后续修补之中造成字画画心干裂错位。

李青青先审视总体,这幅画作有几处颜色已经失却,而更多的地方颜色也不稳定,她先拿出专业软毛棉球,蘸着淡胶矾水小心的蘸点。等它干后,拿出一张新纸,等到她排笔蘸温水将画心刷湿之后,覆盖在其上,又将保鲜膜撕下,小心的覆盖其上,进行行闷水。

这一步就要想给一个妇人保持年轻,就要先补水一个道理。闷水就是让水分重新滋润干涸的纸张,使其恢复原有的弹性。这一步就叫做揭旧。

第二天李青青来看的时候,画心已经变得有生机多了。暗黄枯燥的纸张,现在细润又白腻,远看几乎与新纸张相差无几。

李青青长舒一口气。

高级的纸张历久弥新,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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