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筱染有些紧张地看向他，一五一十地说：“我昨天看到微彤有张照片里有你的那把匕首，就去了叶家的三号别墅想看看，但没找到。之后叶家的人说匕首被偷了，怀疑是我。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她就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向来很怕给别人添麻烦，尤其是他。
她更怕自己的行为会破坏他的计划。
但她低头沉默了良久，想象中的怒火并没有发作。
霍筱琛眼眸动了动，语气悄然柔和了许多：“不用自责，不是你的错。”
霍筱染倏地抬头，错愕地看着他，眨了眨眼。
“就算你不去叶家，叶景凡也会想方设法陷害你。”霍筱琛低低地道。
霍筱染沉思了片刻，还是一头雾水：“我能猜到是他做的手脚。但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不用想明白。”
霍筱染：“……”
她双眸沉静安然，但愠色明显，压抑着火气，语气依旧轻柔，“你还是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吗？”
霍筱琛下颌线绷紧，眼底静得出奇，可平静表面下却是不为人知的暗流涌动。
他放在大腿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竭力忍住，一言不发。
“你是不信任我，还是觉得我太蠢了，知道了会耽误你的计划？”霍筱染一改往日的妥协，逼问道。
往常，她也会问他一些问题，他每次都敷衍搪塞过去，她想的是人家不想告诉她，那她就不问了。
可次次如此，回回都说的是不要她管。
她也不想管，可她把他当亲人，又怎么能做到坐视不管？
更何况他每次遇到什么事，或多或少都会和她扯上些联系，于情于理她也有知晓真相的权力吧？
“不是。”他否定得异常快速，坚定地又重复道，“都不是。”
他素来冷漠淡定的脸色难得有一丝情绪波动，呼吸沉了几分，“这些事本不该和你扯上关系，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由我来承担。我不想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到你平静的生活。”
霍筱染怔愣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她才反驳道：“可是就算你不说这也影响到我的生活了。我会担心，我会害怕，担心你不能脱险，害怕我一个不小心就给你添麻烦了。”
霍筱琛抿了抿唇，心口像是突地缺了一块，不停地灌风进来。
风是暖意盎然的，吹拂过阴冷黑暗的地带，携带来一缕缕不可多得的春意。
“霍筱染。”霍筱琛声线喑哑，眸光闪烁，一字一句地问，“你相信我吗？”
“相信。”几乎是在他字音一落的瞬间，她就回答了。
“那好。等你高考录取通知书下来，我就全都告诉你。这段时间你什么都不用管，什么人找你麻烦都可以随心所欲报复回去，我会解决好一切，也会收拾摊子。”霍筱琛定定地看着她，微微勾了勾唇角，清冽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魔力，“你可以任性点。你有这个资格。”
你可以任性点。
你有这个资格。
这两句话久久盘旋在霍筱染的脑海中。
直到她走出公安局，直到她回到家，耳边都还有一个低沉坚定的声音在告诉她这两句话。
她深呼吸几口，弯了弯唇，说不上什么滋味，但心底暖暖的，终于有种自己也有人宠，有人撑腰的感觉。
以前霍严成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霍筱染，你没有资格任性！”
她不被父母疼爱，不被家族认可，她的存在对于霍家来说只是累赘，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做个乖孩子。
什么苦和委屈都只能自己承受。
受到欺负了，习惯不告诉家长，习惯暗地里自己解决。
即使解决，也要瞻前顾后，要考虑后果。
“姐姐！”一道清脆的孩提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伴随的还有敲门声。
她打开门，不出意外地看到粉雕玉琢的奶包子，“希希，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