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舒年龄虽幼,却头脑清楚,口齿伶俐。不等哥哥姐姐开口,先就小嘴儿叭叭滴,把这事情说得明明白白。

只是明明挺简单一件事儿,却被她给说得绘声绘色,跌宕起伏的,简直就跟说书似的。

“奶,你不知道,今儿个这事儿,俺们差点跟人家干起来!”

乔细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形成了个“川”字。

李云舒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小嘴儿却没停下,接着叭叭地说了下去:

“今儿个我们进山,本来是打算去往日里常去的那个小山谷的。那里头又挡风,又能晒阳阳,野菜野花各式各样的,可多可多了。”

“可是没想到,我们到了地方一看,好几家人家都去了,把个好好的地方,祸祸得不成样子。”

“要只是挖野菜也罢了。

关键他们是带了犁头、锄头之类的工具过去的,直接把地面给挖得坑坑洼洼、乱七八糟,好多野菜的根儿都被翻出来了。”

“知道的说这是挖野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开荒呢!”

“也不知他们家大人咋想的,竟然连宝贵的农具都舍得给他们拿出来瞎祸祸。按这个挖法,要不了两天,那片地就得被他们这帮蝗虫给挖秃了!”

李云舒越说声音越是清脆响亮,音量也渐渐大了起来:

“我姐客客气气地跟他们说不能这样,把那片地祸祸坏了,明年就没得挖了。

结果周家那个五丫,就火冒三丈地怼搡我姐!

老梁家那个最小的妮子梁春苗,还劲儿劲儿地搁一边儿剌煽风点火!”

“当时我姐气得,连袖子都捋起来了。

要不是我哥动作快,力气也大,把我姐给拉住了,我姐一准儿得揍得那俩丫头片子满地找牙!”

乔细妹听着心里也有些气愤,同时又对李云柔感到满意:

虽然老四和老四家的两口子都挺怂,好在柔姐儿的性子不随他们俩!

不过,心里头再怎么满意,嘴上也不能鼓励自家孩子出门在外,说动手,就动手,一天到晚地净跟人干仗啊。

乔细妹把脸一板:

“你哥做得对。

小娘子要贞静娴雅,哪能动不动就捋胳膊挽袖子跟人干仗啊?

再说了,这要是真揍了那俩丫头,老周家那老刁婆,这会儿不得跑到咱家来,跟我告你姐的刁状?”

李云舒点点头,忙忙地表功:

“所以当时我跟杰哥儿,都抱着我姐的大腿,拽着她的裙子边儿,死活不撒手!又是撒娇又是耍赖地不让她去。要不光凭我哥,怕是也拦不住我姐呢!”

李云舒没说的是,当时他们两个小的,使得力气太大,好悬没把柔姐儿的裙子拽破了。

贤哥儿使出浑身解数,好不容易安抚住了柔姐儿。

一来不想看着那帮人肆无忌惮地糟蹋那片野地,二来也怕柔姐按捺不住跟他们打起来,干脆就带着姐弟几个,绕路去了老林子的另一面。

李云舒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一段儿,继续眉飞色舞地给乔细妹说书:

“没成想,刚到了老林子边上,就见着一大群鹿跑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一个穿得跟一团火焰一样,红彤彤、明晃晃的小娘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从老林子里冲了出来。

那小娘子见到了我们几个,可高兴了,一下子就笑了,笑得跟朵花儿一样!

她就急忙喊我哥我姐,让他们帮忙,去驱赶鹿群,捡拾猎物。

她说她是于老爷家的小娘子,名叫于青梅,只要我哥我姐好好帮她的忙,事后都有银钱谢礼。”

一听这话,屋里众人眼睛都亮了。就连聂氏,都立马忘了害怕了。

银钱谢礼!

莫非这贤哥儿和柔姐儿,就这么进了一趟山,就都赚到银钱了?!

李云舒继续说书:

“我哥我姐连忙推辞,说咱家也算是于老爷家的佃户,帮主家的小姐做事也是应该应分的。”

“那小娘子却笑着说让我哥我姐不必客气,有客气话回头再说,现在先打猎要紧。”

“一边说着,一边就弯弓搭箭,对准了领头的那匹高高大大、长着粗粗的鹿角的鹿王。”

“我哥就急忙劝她,说伤了鹿王,鹿群就散了。

还说春天本来就不是打猎的季节,应该让动物休养生息。

还说若是她这一趟就把鹿群给包圆儿了,那可能用上五六年也养不回来。

我哥说了好多话,那小娘子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难看,我都怕她把那箭射到我哥脑袋上!”

“后来,也不知怎么地,反正她到底还是听了我哥的话。最后就只挑了一只跑得挺慢的老鹿,把它射倒在地,就罢了。”

“舒姐儿,你这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还没说到正事儿呢!

贤哥儿和柔姐儿怎地没有跟你们一块儿回来涅?

莫不是见了银子,就把你们两个小的扔到一边儿,不管不顾了?”

聂氏不知是不是被“银钱谢礼”这几个字儿,给刺激大发了,嗓音都一改常态,变得尖刻起来。

李云舒瑟缩了一下:

“二伯娘,你这样子好吓人……”

乔细妹瞪了聂氏一眼,冲着李云舒招手:

“过来,到奶跟前来。”

李云舒牵着杰哥儿的小手没有放开。

两个小家伙儿一起迈着小短腿儿,一步一步,虽有些缓慢,却稳稳当当地走到了乔细妹身前。

乔细妹把两个孩子揽进怀里,搂着他们俩的肩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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