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心笑呵呵地看着小伙计,他脑门儿上,正飘着四个端端正正的大字:“嘴硬心软”。

她对着小伙计,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福礼,脆声说道:

“这位小哥儿,请问贵店收不收自家采的生药材?”

“你这是背的生药材?”

小伙计放下心来,一边凑过来看李云心的背篓,一边纳闷儿地说道:

“你的脸怎地这样黑?我还以为这是什么稀罕病症咧!”

李云心不以为意地笑道:

“脸皮子黑算什么病症?就不行是大太阳晒的?”

小伙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是俺学艺不精了。你这是什么药材,这一筐都是么?”

本来坐在柜台后面优哉游哉地捏着一把袖珍紫砂壶品茶的大夫,也慢悠悠地踱着四方步走了出来。

见小伙计已经帮李云心把背篓卸了下来,放在了地上,便溜达着过来,看了看品相,还上手翻动了两下。

“喔,这桔梗成色不错。这一筐都是么?远志,去后院拿个秤来。”

李云心不好意思了:

“这一筐不都是。就上面这半截,量有点儿少,你们还收不?”

“量少也收,咱们普济堂价格最公道,这桔梗成色不错,应该算是上品,给你十个铜板一斤。”

那大夫见李云心犹疑着没有接话,解释说道:

“小娘子,这价格不低了。你这桔梗是新鲜的,我们还得自己晒制,一斤也出不了多少。”

小伙计远志急急地在一边补充:

“咱们普济堂的价格,是整个祥云镇上最公道的了。你就在这里卖了吧!要是去别家,人家看你年纪小,身边又没个大人跟着,必然会压价的。”

大夫瞪了小伙计一眼:

“不是让你去拿秤么?废什么话?”

李云心看着大夫脑门儿上跟小伙计脑门儿上一模一样的四个大字,有几分忍俊不禁。她忍住嘴边的笑意,乖巧地点点头:

“大叔说的是。我这桔梗是今个早上刚挖出来的。您这里价格公道,我以后挖到了还送到您这里来。”

大夫和小伙计竟然都露出来一副挺开心的样子。要不是他们脑门儿上的字儿还在那儿飘着,李云心八成会以为自己被坑了。

但那明晃晃的两个“嘴硬心软”,像霓虹灯似的,在他们脑门儿上不停闪烁,李云心不由得有几分感动。

这两位大概是看她是个小孩子,怕她去了别处受欺负吧。

桔梗这东西,是一味常用药,但能卖到这个价格,却是意外之喜了。

毕竟这玩意儿本地的山林里就有,并没有多么稀罕。

李云心把自己带来的桔梗全都留下了,总重四斤八两,得钱四十五文。

李云心一双眼亮晶晶的,看来有门儿!

她热情洋溢地问:“大叔,别的药材您这儿收不收?像是刺五加、五味子、野苏子、柴胡、黄芪、赤芍什么的?您这里都收么?都是什么价儿?”

大叔眼里来了兴致:

“小娘子懂得辨药?”

“额,稍微懂一点点。比如像桔梗和野苏子这类的,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李云心敢说这几种,也是因为这几种,她上辈子都在野外见过植株。有些还亲自动手采摘过,多少有些印象。

大夫眼里很是惊喜:

“小娘子才多大年纪,认得这么多,就已经不少了。

这些药材,我们这里都收,但每次收的数量不能低于一斤。价格么,自然是要随着行市走的。

你直接带着药过来便是。

以后带着药过来,我若是不在,你直接找远志就行。”

李云心对着大夫感激地行了个福礼:

“谢谢大叔。”

他们没有定下交货的时间,也没有定下具体的价格,因为双方都知道,采药本身,是要碰运气的。

有些药材长在悬崖峭壁上,有些药材长在森林深处,说不定附近有什么毒蛇猛兽。

即使你遇见了,能不能有命采到,也是说不准的。

而李云心不打算太深入山林,只想在外围打转儿,再加上又要避开大部分家里人,自然不能随便承诺自己什么时候来送货。

双方愉快地定下了口头约定,李云心乐颠颠地出了门儿。

按说,一般药铺也是有自己固定的供货商的,采药人也是个很排外的行当。

只是这时候的药材,不像后世那样是大规模种植为主,所以像李云心这种,偶尔遇见一两味药材的零星散户,药铺也不会将其拒之门外。

李云心不知这里的门道,还以为这时候的生意,都是这般好做。

下一步,她要去找家饭馆儿试试,看能不能把背篓里这些美味的蘑菇卖出去。

铜板藏进怀里,背篓背在背上,李云心觉得脚底下轻快无比,简直就像是装了弹簧一般。

其实,自己现在也不怎么着急用钱。

要不,蘑菇干脆不卖了?回家撺掇李希贤炖鸡吃也不错啊。

不过,她也就只是想想。

家里虽然养了几只鸡,但不赶上逢年过节,或者来了什么贵客,谁敢随便杀鸡啊?!

真要吃鸡,还不如在这镇子上,找个小饭馆儿呢。

这时候没有后世的开封菜,但流传了上千年的烧鸡,也挺好吃的。

不到一年的小公鸡,肉质嫩嫩的。刷了饴糖,先炸后卤,酥香软烂,透着沁人心脾的浓郁香味,想想都流口水……

李云心决定了,如果蘑菇也能卖出去,她就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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