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心很是疑惑。

这俩人的关系,啥时候这么密切了?

就凭李云珠那种连看自家兄弟姐妹,都带着几分审视、几分轻蔑的脾性,怎么可能跟春草这样一个仆妇模样的人,相处得这样融洽?

这里面一定有事儿!

李云心找了个借口进了大房的门,春草和李云珠正在一块儿打络子。

炕上摆着一套

李云心有心提醒一下乔细妹,但考虑到自己并没有什么证据,纯粹是一种感觉,而乔细妹对大房又一向偏爱有加,还是不要枉做小人了。

按说全家人的活计,基本都是由老两口分派的。但实际上,虽说规矩是让五个房头轮流做饭,李云珠却并没有上灶。

李云心知道,李云珠是回乡下来避祸的。

乔细妹大概也对这一点心中有数。

所以,在乔细妹看来,只要李云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随便跑出去乱晃,不走东家串西家,就谢天谢地了。

就连安排给她的活计,也多数都是些轻巧的针线活儿。从来不让她去做下田、担水、挖菜、烧火之类的粗活儿。

李云珠也是个伶俐的。

一张巧嘴,把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哄得开开心心的。

其实,乔细妹见春草常常来找李云珠,心里也隐隐约约地,觉着有几分不踏实。

春草不是那庞老爷家的粗使奴婢么?

虽然签的不是死契,也不能老是把主家的活计丢下,自己见天儿地往外跑吧?

老这么往自家跑,算怎么回事儿?

回头万一庞老爷找上门来,自家可担不起这罪过。

但转念一想,春草的模样,虽然不大招人待见,但咱也不能太过以貌取人。

这孩子对她娘是很孝顺的,对她妹子也相当好,跟婆家也没红过脸……

虽然往自家跑得确实是勤快了些,倒也不能说是啥大毛病。

珠姐儿整日闷在家里,怪可怜的,也难得有个说得来的伴儿。

随她去吧!只自己得警醒着点儿。

要是她勾着珠姐儿,去那人多热闹的地方瞎逛,自个儿记得把她们拦下来就是了。

乔细妹一边熟练地飞针走线、纳着鞋底,一边想着李云珠的事儿,到底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春草也真是,给主家干活儿,老这样偷懒哪行啊……下回来,我必须得说说她!”

……

李云心的育苗法子虽然不大成熟,但依然比直接播种的效果要好许多。

老爷子李景福激动得都掉眼泪了。

专程跑了一趟张屠户家,割了二斤猪肉、切了一斤血肠,还拿了一副猪下水回来。

认真说起来,老爷子李景福。其实比老太太乔细妹还抠儿。

他能舍得掏钱买肉,可见是真的欢喜。

乔细妹见到李景福那副兴冲冲的模样,又听他激情满满地说着,要把这育苗法子当做传家宝,脸上笑呵呵地,没说一句扫兴的话。

李景福笑呵呵地赞道:

“这法子真挺好,心姐儿是咱们家的大功臣!今儿晚上多给心姐儿吃两片血肠。”

乔细妹笑意盈盈地点头应了:“成,都听你的。”一转脸儿,就把洗大肠儿的活儿,干脆利落地交给了聂氏。

聂氏苦着脸,磨磨蹭蹭地腻咕在原地,死活不愿意动手。

两只眼左右撒嘛来、撒嘛去,撒嘛了半晌。心里也一直暗暗期待着,千万要来个能被她抓壮丁的棒槌啊!

恰好冯氏正端了给李云舒熬的药路过。

聂氏一见冯氏,两眼瞬间贼光瓦亮,一下子就把冯氏扯住了:

“四弟妹,你快来,二嫂肚子疼要出恭,急得不得了!

你赶紧帮二嫂把这大肠洗了,啊~!”

把这话一说,聂氏就像已经完成了任务一样,急匆匆地抬腿儿就走了。

冯氏孤零零地被撂在原地,跟一盆原味儿生鲜猪大肠面面相觑。

李云心翻箱倒柜地把自己私藏的零食包翻了出来。拿了一块儿高粱饴、一颗盐津梅子,用一块儿绵绫帕子包好。

准备过会儿等舒姐儿喝完了药,就拿给她吃,可以压压嘴里的苦药味儿。

结果左等右等,也不见冯氏把药碗端过来。

李云心等得实在急了,干脆自己跑出来,到大厨房去找冯氏。

却见到冯氏就在院子里,正蹲在地上、挽着袖子,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在搓洗猪大肠。

两只手都被冷水泡的红红的,药碗就放在一边儿,里面的汤药已经没有热乎气了。

李云心以为是乔细妹给她安排了活儿,还愣了一下:

“娘,你咋还弄上这个了?这玩意儿啥时候整不行呀?舒姐儿还等着吃药呢!”

冯氏脸上又是汗水又是泪水,发梢凌乱、脸上也一塌糊涂:

“你二伯娘刚刚肚子痛,让我帮她搭把手来着……”

李云心简直要被她气死了,嗓门儿也忍不住大了起来:

“是二伯娘的活儿重要,还是舒姐儿的命重要?”

冯氏脸上不由得讪讪地:

“心姐儿,你别急。我看舒姐儿好好的呢,哪儿有那么严重啊……”

看着李云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冯氏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

李云心怒气冲冲地拿起了药碗,转身就走:

“等严重了,就晚了!”

她甚至都不愿意再看冯氏一眼。

李云心气呼呼地端着冷掉的药回了四房,在小厨房烧水的锅灶上,把这碗汤药热了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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