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天乱,东疆云景矅王病逝。其生前所有势力被其胞弟黎王一一瓦解。如今,唯独西域迦叶世家,尚未动。

黎王,云景国七皇子,曜王胞弟。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天下恨不得欲除之而后快。

曜王生前对这胞弟可是疼爱纵容有加。如今竟然落得如此地步!真是福祸难测,人心诡变!

中原东疆,云景洛殇城。

一夜春雷惊天,电闪雷鸣,连夜狂风暴雨。

城外凤鸣山,本是漫山绽放的灼灼桃花,一夜之间,零落成泥碾作尘。

“驾——驾——”

洛殇城外,康庄大道,晨雾之中,两道人影骑马风尘仆仆,匆匆而来。春风得意,马蹄声急促,践踏泥泞之中,朝凤鸣山而去。

云雾缭绕,晨曦明媚,夹杂着丝丝雨后冷意,雾气朦胧,风中飘来悠悠漫长的叮铃响。

曜王陵寝,悬挂在檐角的七月流火铃叮当作响。宽阔白玉石大地,静静放置着一口朱红金纹长棺。

一人,立于棺前,负手而站,狭长凤眸深邃,红袍猎猎。

邪眉入髻,绯唇微抿,一袭殷红暗色鎏金华袍,红袍猎猎,三千如墨青丝随风舞动,猖狂恣意。

身后赤红灵柩,静默躺着一人,一张风华绝代面容,早无血色。

黎王睥睨那灵柩内,同自己七分神似的面容。狭长凤眸,一丝厌恶掠过。

“主子,矅王妃回来了。”

猩红凤眸深深凝望着不远处的长阶尽头。

旭日渐升,长阶尽头,一道踉跄人影,渐入眼帘。身形微踉跄,一身罗衫褴褛,青丝凌乱,好不狼狈,恍若隔世。

望着那风尘仆仆赶来,手握长剑的女子,同在灵柩旁的凤容不免长吁短叹。

“啻顼殿下放心坎上疼着宠着的人,可悲可叹。”

一人手中悠哉悠哉拿着火把,迫不及待,急切问道。“人来了,可以毁棺灭尸了?!”

“不可胡闹。”凤容不免轻声责备。

黎王沉眸,望着那跌跌撞撞而来的人。

接过一旁一名男子屁颠屁颠,迫不及待递来的熊熊燃烧的火把。

风吹,火焰摇曳,嚣张中透了几分苍凉。

对面女子嫣然一笑,一双桃眸血丝交错,斥红湿润。手中的长剑握紧,欲松,倏忽握紧。

陵寝宫铃叮铃作响,三千凌乱青丝飘拂,眉目依旧,亦如往昔,莞尔一笑。掩了半世苍凉无力……

矅王府。

风起,满院怒绽繁花,随风入窗,悠悠飘落锦榻。

那静静躺睡在榻上的女子,容颜安详,眼角朱砂痣褪了几分颜色,手缠红绳,恍若隔世……

院外,凤容思忖,“如今,这矅王妃长睡不醒也并非坏事。这世人南柯一梦,待醒来,心中执念,也该是淡了,忘了。”

黎王望着那繁花怒绽的庭院,沉眸未语。

翌日,云景上下传遍:说本是失踪的曜王妃昨日连夜赶回凤鸣山,终是于事无补。那黎王,当着人的面,一把火将曜王殿下的遗体焚之殆尽。

而那曜王妃,终是从万里长阶倾身而下,生死未卜。

一年前。

……

司徒跪着,一声未吭。相府夫人看着,心疼归心疼,却也未阻止。

这孩子,怎就这么固执?

这相府千金尸骨未寒,尚未出殡。便是传出司徒府同景府几日后举行大婚。

右相府大婚,朝中大臣,皆相祝贺。望着那一身喜服,前去迎亲的司徒公子。右相夫人,这心下不免有些担忧。

本是派了大儿子盯着这孩子,可昨日才无意中得知,那王昭音竟然有喜,吃惊欢喜之余,自是不敢掉以轻心,让司徒云霄好生守着护着人。

只得对前去迎亲的喜婆小斯千叮万叮嘱,一有动静,立刻回禀。

右相府大婚,迎亲队伍抬着花轿,吹锣打鼓,热热闹闹而去。

入主街时,却见花轿拐进了左道,朝左相府的方向而去。

同行的红娘面色霎时难看,赶忙惊道,反了反了!二公子,反了哟!

却见马背上,一袭喜袍的司徒青云勾唇蹙眉睥睨而来。

“瞎了你的狗眼了?本公子今日大婚,难不成连新娘在何处都不知道?”

红娘面色难看为难,也不知这位金贵的少爷要闹什么?大婚之日,也要铁了心,前去相府一闹?

这再怎么说,也是同那相府三千金青梅竹马,还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人都死了,说是今日出殡,也不让人安息!

瞅着那缓缓前去的花轿,唯恐出事,赶忙悄声让那小斯快些回司徒府禀报。

相府门前,白幡飘动,一片死寂。

不远处,吹锣打鼓,唢呐声断断续续传来,愈来愈近。府门小斯不解,望去。却见不远处,一队迎亲队伍徐徐渐进。

最后,停在了相府门口。唢呐停下,面面相觑,这是吹还是不吹?不约而同,停下。

路人议论纷纷,疑惑纳闷。

“怎么回事?”

“今日不是右相大婚吗?这花轿怎么抬到左相府来了?”

“这司徒府是要做什么?不是同景府今日大婚,这般阵势,来者不善啊~”

“嗐,你说这人都死了,也不让人安息!这司徒青云究竟是和那相府千金有多大仇,恨到如此地步?”

“难说……”

几步外红鬃烈马上,沉眸睥睨而来的司徒少爷。

闻声而来的仲管家望了眼喜婆,面色难看为难的喜婆摇头拍手,给人使了个眼色,这事她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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