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得追溯到早间,辰时末。

风吹,长廊落花,焱王府,一名青色罗裙女子手托药盘,缓缓从回廊深处而去。

行至一许些荒芜的院子停下,院内蔷薇怒绽。

青娟停在房门外,轻唤数声,却是无人回答。心下不免担忧,赶忙推门而入。

只见空荡荡的寝殿内,被褥叠放整齐,却是不见自家小姐的人影。青娟心下隐隐觉得不妙,赶忙去府上寻找。匆忙之中,无意撞倒了拐角处走出的司徒夫人。

那司徒夫人身边的丫鬟赶忙扶住自家夫人。

嚷嚷:“哪个狗奴才,活腻了!我家夫人也敢撞!”

见是那不受宠的相府二小姐的贴身丫鬟,耀武扬威上前,要给人一顿教训。

撸起袖子,狠狠扇了人耳光。面颊之上,霎时一片淤青红肿。扬手还欲再扇,却是被自家夫人喝住了。

府中小斯这时匆匆来禀报,说是王妃在城楼要寻死。地上跪着请罪的青娟面色霎时惨白,猛然焦急站起,慌不择路,将那丫头不慎撞到。

不顾身后那嚣张婢女的怒喝,火急火燎朝城门赶去。

“此事通知王爷了吗?”

“夫人,爷上早朝去了。夷大人又不见踪影,小的们现在赶去皇宫,也是晚了。”

“这可如何是好?快去禀报相府。这可是要出人命的!”

“奴才这就去。”

“夫人,死了才好!这不少了一争宠之人吗?那焱王妃活着也窝囊,何劳你费心。”

“休得胡言!王爷心悦谁,凭的是各自本事。岂能将生死做儿戏!”

那婢女见自家夫人发怒,自然是不敢再多舌。

城楼上,望着那一身鹅黄罗裙,迎风而立的女子。随时有摇摇欲坠之危,一旁的守城将士面面相视,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人都来了一早了,就这么站在城墙上,愣愣看着远处天际,也不知道是在思忖些什么。

这都瞅了一早了,还能瞅出个洞不成?!

却也是提心吊胆,唯恐稍有不慎,这相府千金一跃而下,人是身葬守城河,一了百了,他们只怕身首异处,死得岂不冤枉。

再怎么不得宠,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干的本就是将自个脑袋勒在腰带上的差事,谁愿拿自己的项上人头胡来!

焱王府已派人去通知,仍无消息。相府倒是传话来,只当此女又在装疯卖傻,矫揉造作。生性怯弱,哪有胆子去寻死,不做理会,丢人现眼!

城墙内外,人群拥挤,皆望着城楼上方,议论纷纷。城墙外,不远处的康庄大道上,一辆宝蓝色马车自熙攘人群后缓缓驶来。

人群中,一名青衣罗裙婢女焦急哭喊着小姐,拨开拥挤人群踉跄赶来。

大街上,人流纷纷往城墙的方向而去。

陇西街处,一处首饰店铺。人。眉开眼笑,阿谀奉承,好不热情。

“景小姐好眼光,这可是店里的上上之品。”

瞅着那景千金手里托着的一支珠钗,滔滔不绝,娓娓道来。

“瑾瑜,发什么愣呢。你也过来看看。景嫣挑的这支钗如何?”

几步外,一名男子不悦的走上前,几分不耐烦。

司徒瑾瑜,侍郎小公子,右相小侄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是被自家大表哥和未来表嫂子王家小姐安排出来,陪景家千金逛街。

想来不放心司徒瑾瑜,怕欺负人家这温婉的姑娘。其嫂子特地同来,一旁帮衬监督。

走来,瞅着那景嫣发髻上的一支白玉簪。许些不耐烦。

“景小姐貌美如花,自是带什么都好看。”

景家小姐含羞带怯,身边丫鬟笑赞。

“那是自然,我家小姐人美,珠花都比小姐逊色几分。”

这时,却见门外匆匆跑进来一商贩,瞅着掌柜的,惊诧。

“陈掌柜的!你怎么还在这!城楼那边都闹开了!”

“城楼能出什么事?我这还得做生意呢。”

“还做什么生意哟!相府二小姐在城楼跳楼寻死呢!”

掌柜的尚未开口。倒是一侧的司徒瑾瑜眉头一蹙。

“你说什么?”

“相府二小姐,焱王妃,听说疯了,现在正在城楼上,准备寻死呢!!”

“一派胡言!!!”

司徒瑾瑜一把将人的衣领死死揪住,额头青筋暴起,俨然一副修罗吃人模样,吓得王掌柜打颤不止,结结巴巴。

“司徒公子……千真万确,大伙都……都已……”

不待说完,已被人粗暴甩开。只见人扔下手中物什,眨眼已跨门直奔城楼而去,徒留身后大嫂的急切呼唤。

“瑾瑜!!”

身后王家小姐,自家嫂子的叫唤声恍若。

司徒瑾瑜赶来,远远便见那人立于高墙之上,霎时吓得心惊肉跳,一句李阙玥暴喝而出。

震耳欲聋,惊得旁边守城将士都不禁打了个冷颤。那一抹蓝影终是毫无留念,倾身而下。

话音方落,那李阙玥已一跃而下。

“李阙玥!!!”

司徒瑾瑜疯了似的飞奔而去,紧跟一跃湖内。扑通一声,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坠入护城河。

众人哗然,惊诧。

城楼下方,青娟眼睁睁望着那从高楼之上坠落而下的人影,彷徨无助,一声崩溃哭喊,若非人群拥挤,堵着拉着,只怕也随之一跃而去。

护城河内暗器颇多,从这么高的地方砸下来,只怕九死一生。

巡捕房的人闻讯赶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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