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府。

齐安坐在右侧首位,正冷着脸看着上首坐着的齐乐志。

“家主,我且叫你一声家主,家训中可没有一条是说我们一定要做这种事。”

齐乐志摇了摇扇子,“族叔,为天下民,这可以是祖父亲自写在家训上的话。族叔不会一点不知道吧?”

齐安叹了口气,“家主,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我根本就不可能出京。”

齐乐志眉头紧锁,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沉默良久,他才接着说道:“我也知道你的不容易,但这真不是辛明达一个人的事,那边是多少百姓,你不是不知道啊。”

身后的侧厅传来一声桌子被绊到的声音,齐乐志和齐章都看了过去。

一个削瘦苍白的人从门后走出,捂住嘴咳嗽了两声,脸上是两团不自然的晕红,“不好意思。”

齐安赶忙站了起来,扶住了他,“章儿,你怎么不在屋子里歇着?”

齐章摇了摇头,“没事的,ba爹。”少年转头看向高坐上方的齐乐志,“这位?”

“这是我们齐家的家主。”

“齐乐志?”少年不可置信地看了那人一眼,“你是齐乐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昏睡了十几年的人,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齐乐志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齐章松开了齐安的手,想前走了几步,“那你刚刚说的是,辛明达?一”他突然停了下来,眼中的光亮的惊人。

齐乐志点头,很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齐章却像是没看见一样,拍着手不知道在嘟喃些什么,而后很是激动地抬起头,“你看,我怎么样?”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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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院子中这个满脸好奇,走来走去的人,平乐眉头微皱,眨了眨眼,看向旁边的齐乐志,“这就是你找来的?”

没想到听到平乐开口,那个进门之后,就一直不安稳的齐章倒看了过来,“你是李平乐吗?千古第一才女?”

平乐连连摆手,“实在是不敢,不说前人,后来者也不计其数,千古才女实在不敢当。”复又看了眼旁边的齐乐志,“你到底找了个什么人来?”

“我超喜欢你的!”齐章四顾一圈,似乎要在院子里找什么东西。

东西没找到,倒是被刚刚进来的成伦给压到了旁边,“什么人,口出狂言!”

齐章疼的直咧嘴,不断拍着自己肩上的那只手,“你放下我!”

“成伦,放下他吧!”平乐低头捂嘴笑了下,“他只是不小心,没那个意思。”

听言,辛成伦这才松开了钳制着齐章的那只手。

不过这个不安稳的齐章,看到了走到平乐身边,自然牵起她手的明达,有像是看什么宝贝一样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明达。

明达垂眉,眼中是寒霜一片,“这就是你找到的?”问的是一旁看了很久热闹的齐乐志。

齐乐志挑眉,点点头。

明达又仔细看了一下这个一脸兴奋的苍白少年,鼻子里嗤了一声,“你要去修水利?”

少年昂头,“对啊,就是我!”

“你睡了十几年,用什么修水利?”明达的脸更冷了。

“你让我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试一下?”平乐拉了拉他,明达的脸色才好了很多,“你知道你是拿多少人的性命在试吗?”

“我”齐章停了一下,支支吾吾,半天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如果你没有把握的话,还是哪来回哪去吧!”

一语定地,少年呆在了原地。

他伸出手,又默默收了回去。

“请吧!”辛成伦推了推他。

齐乐志也没有阻止他们,他带齐章过来其实主要还是齐安说,齐章昏迷前就一直跟着他。

齐章低着头,没有说话,慢慢挪向院外。

刚回到这个朝代,见到自己偶像和史书中的那些人的兴奋,被明达短短几句话浇的干干净净。

他似乎把自己放的太高了。

身后两声叹息传来,齐章想到了史书上对这场涝灾的形容。

十几处堤坝崩塌,近两万人丧生,此后三年,全国粮食紧缺,盗匪四起,即便是被称为圣帝的辛明达也花了整整五年才消除了这一场涝灾的影响。

他回来了,他想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来过。

一脚勾住门框,齐章一把抱住弧形的院门,紧紧贴在上面,对着院中大喊,“河道常年积沙,易疏不易堵。从长远来看,河边植树,防风固土,可以减少决堤的风险!长通、河峦等地,是今年的重点,那些地方堤坝已经不稳,时间不够,只能先把人疏散,凿穿堤坝,破而后立!你让我去,我可以的!”

一长串话像豆子一样蹦了出来,明达和平乐都呆了一下,看向站在一旁的齐乐志。

“那两处确实检查出了问题,已经派人在加固了。”

“加固是不够的,今年这两处绝对会塌,那附近的人一定要疏散走。”齐章大喊,见齐乐志皱眉,他又看向辛明达,“辛将军,那附近可是几千人,你要信我!”

“你是齐章吗?”平乐抬眼看着他,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齐章紧扣着门框的手松了一下,眼光一瞬间有点涣散,而后瞬间又变了回去,“我是!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知道你一句话,我们就得花多少金钱和人手吗?”明达点了点桌子,眼中神色不明。

“我我把我命放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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